“跑啊,怎么不跑了?乖乖与我等归去见主人,你命非你。”刘枫开口,立于前头,截断张随风去路。紧随其后,黄武跟上,封其退路,那些个所带一二品血弟子,急忙跟上,将张随风团团围住。
此乃一大坝,立两棵老松,张随风背靠一松,一手握剑一手撑胸膛,内伤重了,一路吐血而来。张随风往那头望去,只见一紧闭朱红大门,上有门匾书三大字,传道殿。“赤脚伯伯,这可不是张小子给你生事端,关乎性命是小,答应要去救那金宁金静是大,还望出手一助!”张随风朗朗开口,反倒是惹得一阵笑话。平常坐那里青石台阶驼着背吧嗒旱烟的赤脚老头,此刻没了身影。
那一众血弟子听了,自是大笑,刘枫更是猖狂至极,冷笑连连,“赤脚?可是那天上赤脚大仙,今儿个别说赤脚,就是东皇大帝亲下凡也救不得你!哈哈哈……”
张随风望去,声出无人影,自当叹息,剑眉失望浓重,暗道,“此搏是错!”却也不怪罪那赤脚,本就无凭无据,或许人家老头真就是那平常人呢,也不奇怪。张随风为何来此,自不是脑子打铁要赌博性命,却是往那山下去又如何,自个重伤之人无地调息,哪里躲得过这些精神饱满血弟子追杀。
那一众之人围来,却不打杀,死对他等而言不算折磨,要抓张随风归去,齐秋书自有发落之法。
“要打架远些,宫门传道迎新生血液之地,不容污血染了那不吉利。”却是这时,苍老之声起,传道殿门开,一老者缓步而出,右手旱烟杆,左手一扫帚,往这院中来。
“前辈何人?我等奉秋宫主之命来抓这叛门之徒,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黄武比之那刘枫多了三分男儿气,不如他那般猖狂,前者听得张随风之言,心生疑虑。此刻走江湖路数,抱拳行礼,却是拖出齐秋书,宫主二字,这齐乐宫里一亩三分地,比鬼谷子好使。
张随风自是知了那一丝生机到,若无本事,哪里能出来送死。何况这赤脚张随风处得久了自是了解其一二性格,虽是孤僻,但而今若非心要动,别说齐乐宫,就是天下大乱也指不定自个喝酒抽烟看云落。赤脚听了,缓缓开口,“哪里什么前辈晚辈,我就一点香火的老头,在这圣地山头活得久了,守一辈子传道殿,不愿这地沾了血气……”
赤脚话未完,那刘枫自也等不及,大声讥讽连连,“打杂弟子当了一辈子活到这岁数,也算老王八一个了,老黄,你跟他墨迹什么?早些抓了回去交给宫主发落不就好了。”刘枫自也不傻,此刻见了张随风已然在打坐调息,虽说兔子断腿不断腿在那苍鹰爪下都逃无可逃,但省力自是能省则省。
刘枫话闭,身已动,那些个血弟子更是直接起身迎着张随风来,唯有黄武抱拳,“得罪!”然后越过赤脚,要抓张随风。
赤脚见了,摇头长叹,“哼,真是满口喷粪,没一句好话。果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老头子我说道这半天,压根没听进去,要是当年那些个江湖人听了不知跑了多远。齐秋书那小娃娃杀了数万人修血池,就养出这些个废物?还是张小子你有眼珠子,瞧得见我是高人。没一两把刷子,我一老头能出来跟你们嘚吧嘚吧半天,不识抬举……”话未落,手已动。那提着旱烟杆的右手缓缓抬起,一时间,气动风卷,人满天飞,那些个血弟子要开口,却是发出阵阵呜咽,封口免得听那求饶之声燥耳,那些血弟子只得眼里露出惊怕,此等之力,到底何等境界,我命休矣?却是开不了口。一时间,唯有张随风安然无恙独坐那里。
“哎,难道非得我说我是高人,我要护这小子,你等才明白,听闻那齐秋书小娃娃你们这样的养得多,赶着这齐乐宫也要兴了,就拿你等祭天,还我下一代兴旺吧,”赤脚说完,那烟杆子往下一摆,顿时漫天血雾起,十几人,一招不用半式,已然成空。
张随风看得惊诧,暗自猜测这赤脚是高人,却也高了太多,管不得伤势,道,“赤脚伯伯,金宁金静被……”话未说完,却是被赤脚打断。赤脚摇头,“我这将死之人,哪里能惹那多杀孽,指不得要下地狱,救你也非万不得已,你自个以后便知了,待我先治你伤势。”
张随风不言,知这赤脚平常话少,要是再说,指不定要赶人。赤脚上前,一手临张随风后背,张随风只觉阵阵温和之力,缓缓入了百脏,温柔无比,体内伤势迅速好转。赤脚却是一惊,道,“想不得你也入那血池,算了,就当老头子我还他人情,助你化开血气,免得你留了暗疾。”
不消片刻,张随风完好如初,却更是活蹦乱跳,只当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体内血池里面血气未真个全部用了经脉上,自留几分藏经脉之外,不多,却是为以后更上一层楼加了难度。
恩情之说非一句两句,张随风告辞离去,去往金宁金静所在处。却也不远,赤脚只言八字,“聚法楼下,入口西井。”
待的人去再无影,赤脚持扫帚扫落叶,却不管那些个血迹,嘴里喃喃,“老伙计,当年恩情还了,不差你,下去了你可别再跟我说道说道念个没完。”却是望天,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