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宁早已离去,他和着张随风最后谈了什么,无人知晓。这夜放晴,黑夜里的繁星如画,张随风望那一眼窗外风情只想那苦命人金宁,喃喃一句,“好深的算计。”
次日当早,齐乐宫里安平盛世。
武人殿内,坐山虎聂虎持一把雕纹云龙刀战一人,却也心不在那斗台中,时不时望一眼那武人殿那高立殿门往来人,自不见那张随风,暗道,“我蒙刀九式已然极致且悟出虎游山林势,张师兄你可得来了,今儿个我得拿你练练手。”此前聂虎便差人去寻了张随风,要此间弟子,一品不入殿二品三品不敢放开了动手以免伤人成了杀人。
聂虎一刀自上而下那对面那手持长枪者已然缴械投降,威势受不住,雕纹云龙刀落下如贯日长虹,对者抬枪抵挡一时枪断血流,这还是那聂虎自那本就才使出的五分力中又强行收了去三分力。
聚法楼,胖子钱三金今儿个是喜气洋洋,上山入门未被那些个师父辈看上收入门下也不觉着心有不服气,仗着财大气粗在这新一辈弟子中也是混得如鱼得水,快活得紧。入门头次来这聚法楼寻了一本心法秘籍,旁人不要钱三金却一眼盯上,那秘籍上有三字“钱通天”,钱三金一番阅更是喜上了眉稍,只见得里头言此法非苦修而是要散钱结缘以证外道,积一气名财。钱三金自是喜欢,开钱庄的哪里差了那些身外物,这般合着心意的事钱三金做得积极,新入门五十人三十人都吃过这胖子的拿过这胖子的。
钱三金在前,金静随边,两人一路吵吵闹闹也是好玩得紧,聚法楼只在眼前。
“嘿嘿,胖师弟,守了一个月山门,别个师兄师弟都要瘦上一圈,怎么你……”金静围着钱三金眨巴着小眼睛左看右看,一脸认真道。
钱三金也是脸皮厚的人,何况一个多月相处自然明白这金静可爱之处,脸不红心不跳,风骚摆弄一缕鬓发,“你小孩子明白个什么,我这叫天生不同于常人,越是艰苦条件就越能流油。”只惹得金静一阵白眼,“诅咒你这番选不得好技法。”
齐乐宫山门外,那随着赵苏婷而来的两百银甲兵就地扎营,齐乐宫两个宫主心里明白自也不去多问,但总有弟子那好事心重开了这个口,得到回答也是那般简单,“保护我家小姐。”至于真是什么那就不好说了,毕竟也才两百银甲,不说单打独斗就算一窝而上与这齐乐宫八百入品武夫比自是不如,根本就没个比的。
总得来说,各行其事,各司其职。但这日却是不同,一个二个只要不是瞎了眼睛都能看到,那齐乐宫里内庭,一时间风起云涌三色成型,于那半空之中显现一朵三色花,美轮美奂如同实物一般氤氲在那天地间。
有弟子见了这一幕,极致大声,一脸不可尽信,“听龙湖那边发生了什么?天地怎么会有如此造化,难道这里就是所谓机缘到了?不行,我得去看了究竟。”有这想法的自不在少数,江湖自少不了那些个机缘巧合上天眷顾的传闻,掉落万丈悬崖不死反而练得一身好武功,救一乞丐能活高人相助,此等传闻虽少却也不会空穴来风。然而也有弟子见了,高呼,“仙迹!仙迹!”不要命了往那听龙湖去。要说唯有不变脸色的,却也不是什么高人风范的老一辈,却是那山门下面两百赵家银甲,军纪严明,可望却不高声喧哗,只当看个稀奇。
有人看热闹,自也有人心里闹腾。迎宾居,一风华正茂女子半依在那小轩窗前,玉手拖着下腮,两明眸望那听龙湖处,见得此景立马收了妖娆姿势,对着那身后一个丫鬟道,“菲儿,去拿我雕来。”丫鬟离去,赵苏婷自语,“哎呀呀,那该死的邓长安,还说是这江南郡里数一数二通玄人,这回又错了吧,真是扫兴,还没玩够就又得忙碌了呢。”望一眼那羡煞多少凡间女子的白玉手,摇头摇头再摇头,“皮肤都老了!”
丫鬟来,手里提一笼子,笼中一黑色巴掌大鸟,内行人看了一眼认出来,这鸟名秋啼,身如鹰却一生这般大小,通灵,是难得的传讯工具。赵苏婷望笼中秋啼,苦着小脸,“雕儿啊雕儿,你可得快了,不然就山下那两百吃白饭的莽夫,怎得斗得过哦。”说完往那秋啼脸上竹筒里放一小纸条。笼开,鸟飞。
一处地宫,两黑衣人对站。
“你来了。”其中一人道,“却不是时候。”另一人不明白,不说话,自是投过去疑惑眼神。前面那人想了想,“算了,来了就好。”
一处居所内,立着上百灵牌位,香火长燃。齐龙天走来走去,一脸焦急色,“怎么会?怎么可能?不应该啊?”眼神望着那听龙湖处,连道三个难以置信,“两年,两年,这么这么快就成熟了,提前也不该是这月份啊。”随即一脸恶布,犹如变了一人,“赵家啊赵家,惹急了我,鱼死网破!”
后山深处,一座洞府,一个孩童,一具水晶灵棺。孩童白发白眉,一脸沧桑色,自不是那金宁,此人便是那骑牛道人,一袖青气送了张随风一二里路得江流觞。江流觞摸棺材,人矮了就站着,“青儿,你可见了?你说你爱莲花,我便为你寻遍整个东阳,寻了那多三色莲花种在那听龙湖中,而今开了,美着呢!”江流觞娃娃脸儿一脸温柔,随即又满脸苦恼,不知多少岁数的老妖怪,流了泪,“唉,你看不见了,我也就不去采回来了,让它随缘吧。”人生之痛,哀莫大于心死。
要说最是平静的,却是那传道殿里那个告诉张随风名叫赤脚的驼背老头,那听龙湖中景象他自是看的清楚,却也悠哉悠哉,点了老旱烟,自个吧嗒,“唉,原本以为还能清闲几年,看来早了,那个小娃娃,果真能耐啊。”
对竹轩,一派清净景象。
钱三金抓耳挠腮,问旁边聂虎,“老虎,你今儿个见了风哥没?”
聂虎自是摇头,“我两个时辰前派人来寻张师兄,想哎斗一场,那人便是空手而归,言张师兄不在此处。”
“那真奇了怪了,风哥平时捧书闲游,都要去我们所在打声招呼的。”钱三金一脸疑惑。
只有金静可怜兮兮,带了哭腔,“张,张师兄不会悄悄下山离开了吧?他不要我们了,呜呜……”
“走吧,去那听龙湖看看,若真不在那里,真个就有问题了!”到最后还是钱三金这胖子提议,平时笑嘻嘻没个正形,遇了事想东西自也不含糊。在张随风心中,这胖子可不简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