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两日,三日,整整七日过去,金静不知哭了几回,金宁见了心疼安慰。钱三金急了,就差托那下山购物的打杂弟子去那几里外的清水镇上时顺带着买了黄纸香烛回来,人间蒸发必有妖,这江湖世道无非生死两字就说得清楚了。聂虎如此,不去武人殿斗台寻那些个师兄师弟打磨一番手脚,独个闷声不开口,那一身虎胆大块肌肉也没了用武之地。这一切只为一人一事,张随风消失了,七天未见人。
有冷清处自有热闹时,齐乐宫山门这些个日子快要被踩碎了那三千青石,与那往日的门可罗雀相比而今可算是门庭若市了。拜山的江湖客,自不少那一个二个成名风流人物。一家二家嘴里喊着切磋武力的各家大小宗门弟子随着老一辈人。汪南省省来了人,可不是赵苏婷这小姑娘家能比,赵王三弟赵开忠亲至,可是愁煞了赵苏婷那小妮子。此算近者只在汪南,不知再等了几日,可会有远道而来的更多心怀不轨者。更有宫里弟子听得风声说是那十几年不相往来的素女庵而今都是派了新一辈弟子来赏那人间仙迹。要知道自从那齐秋书成名鬼谷子归山门,外人不知他身份各个宗门却是晓得,素女庵下了令任何女子不得入这齐乐宫十里内。那些个江湖宗门自也愿意配合,圣地二字听也好听,用也好用,那非自写招牌,齐乐宫这萧条圣地可是惹人眼红得紧。
齐龙天却是不欢快,左一个张道友,右一个李掌门,嘴里念着远道而来令寒舍蓬荜生辉,至于心头骂了多少次娘那就只有他自个晓得了。
那些个武人殿里弟子更是欢快得不得了,这宫里自十年前便不招女弟子,而今山头呆得久了不知女子滋味见了那些个宗门里的女弟子都想一日能一亲芳泽美妙滋味。徐三这人更是借着一口好口才讨了喜欢,至于张随风不过点头之交,可不像胖子聂虎那般紧张得紧,死活与他无关。这不,如今中意了一个月花门的名叫如意的女子,徐三厚着脸皮陪了笑,“姑娘好生美貌,在下是这齐乐宫里武弟子,若是姑娘初次来不识路在下可领着姑娘去那听龙湖赏那三色莲花仙迹。”那如意自是掩嘴轻笑,“我听闻要再等三日,宫门开了赏仙大会才能去,更何况我身旁这多姐妹。”徐三自是道,“无妨,无妨。”眼中之色不言而喻,至于他有何个办法,那就不为人知了。
山门里面热闹,山门外面同样热闹。一些个武品低了又没宗门的江湖独行客待那酒家喝酒,酒家还是那酒家,掌柜还那掌柜。老掌柜听得那些个嘴里碎碎,也不去打岔。
碎碎什么,自是那“这等萧条宗门,脾气到是不小,非得开什么赏花大会才让我等上去。”“就是,要搁了以前就是用那八台大轿请大爷我我都不抬眼皮,这鸟不拉屎破地方。”“不过你们还别说,这山门却有那般景象,真是难得的紧啊!”自这山门外,都能瞧得见那半空之中一朵若隐若现三色莲,持续了整整七天,未见一丝消散,风雨都在。那老掌柜独个饮酒,听得多了耳朵不免不清净,偶尔心情好了,就说上一句,“离去吧,看看就行了,没意思。”反倒是惹来一句“该死的老东西。”老掌柜不生气,独个喝酒,摇头,“那小子几日未来陪我喝酒了,碧螺春嘞!”
一处地宫,宽长难以测量,这青天大白日这里依旧点了无数火把,不见任何光源。地宫之中,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座,坐了一人,这人一身黑袍面容与那齐乐宫齐秋书一模一样,却是不笑。此时,他不是那圣地二宫主笑道人,世人叫他鬼谷子。
齐秋书居高临下望去,只见得下方无数血色池子冒着气泡,而每一个池子之中都有一赤身大汉泡在里面,池里血一般的液体冒着气泡热气滚滚,里面之人都咬牙忍耐脸上表情痛苦之极。齐秋书一眼扫去,脸上一股欣然之色浮现,目光最终落在那一个宽五米的血池当中。
“齐龙天啊齐龙天,你真当我不知道这小子背后有人,不然你舍得你那掌门腰牌。不过你或许更没想到,那后山里的什么老祖宗我见过,不过一还了童身的小屁孩罢了,你怕是不知吧。嘿嘿,既然这小子自个寻来了,那管他先前是何等身份,而今都不过是我手里一棋子罢了,你百般想借他身后人除去我,可惜了,你还是先去把你等了一辈子的三色莲花顾着了吧,不过那莲花真是合人心意居然这个时候开了,天要亡你啊,哈哈哈……”齐秋书声音大,回荡在这地宫,猖狂之极,那血池里面人自然听得见了,却是没有任何一人出声。
“果然,这金宁说的当真没错,而今他坏了齐龙天好事,这齐秋书煽风点火传了消息出去,不知我毁了这齐秋书一生积蓄,齐龙天会不会火上浇油。不过,我得等时候,还望那两孩子此刻没事。”那最大的血池当中,不是别人,自是那消失数日的张随风,此刻咬牙苦苦忍着那如同万蚁撕咬的痛苦。来此第一日,张随风自服下齐秋书递的那丹药,张随风不知,江湖上却有传闻,控神丹,平常难见。张随风默默忍受痛苦,这血池却也有用,能强化血肉,凝练体魄,磨砺心神,难得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