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昏沉沉,一片乌云起于头上。张随风早起,手捧一卷《山河志》踱步齐乐宫,去那武人殿,今个却冷清。去那听龙湖,春起是好,荷无花露青青角,也当美景。再闻那声声若有若无龙吟,更如了仙境。
迎仙殿,齐乐宫里三殿之一,乃接那贵人所立,外有雕龙玉凤环绕,内则是那千年檀木雕花桌椅,华贵非凡。张随风初次游这齐乐宫,来此处,如何道那句名不副实,只当萧条清冷处,无人,更是无仙。那些个要硬着头皮赏一眼圣地的慕名江湖客,自也不会来这般有头有脸的地方,那等俗子,进得了宫门正殿就该回去烧香拜佛吹嘘一阵子。
张随风更是没那资格,这个走后门的虽是掌门接见,也不过做做样子,还不敢拿出去显摆。但今儿个,迎仙殿那不知闭了多少日子的鎏金朱红大门却是大大敞开,不晓得要迎哪位先人。那些的打杂弟子更是忙得不可开交,端茶端瓜果擦凳子,金静金宁也是在其中,小脸一头大汗,面色红润。
张随风游了听龙湖,见着几个在那商讨着要是带上几位佳人来次踏春定能惹了红颜一笑说不定还能夺了香吻的武弟子,也是上去打了哈哈,你我逢迎几句。张随风游齐乐宫,却是从未见过那龙榜里面的那些个一品高人,或者有的已经到了入流大势也是难说。
迎仙殿热闹了,张随风自此处过,见得这冷清山门难得热闹,便啦了一弟子去问,笑道,“这位师弟,为何今儿个如此闹热,莫不是神仙下凡来这宫里游?”
“哎呀,张师兄,这神仙不神仙我是不知道,不过听说省城里面要来贵人,具体我也不知道了。”那打杂弟子借着此时间,急忙擦汗,见了张随风,也是气喘道,“我还有事就先去忙了。”说完端了一盆水,自个离去。
张随风听了,自当收了书,默念,“省城,汪南省城青凤岭?”江南郡两省,一省江海,一省汪南。江南道,自是在这汪南省内,却在两省交界处。
张随风手里《山河志》自是讲那东阳地界各地详名,至于其他六国,却仅仅稍稍带过,写书之人,要么穷极一生走不完,要么偏局东阳听人续,无论如何,已然难得。
张随风见了金静,要去打招呼,那小子却是不搭理,或是没有听见,张随风也不见怪,自个离去。
过正殿外,回那对竹轩。
“风哥,留步!”张随风听闻声音,不回头就晓得是何人,胖子钱三金。张随风望去,却是不止,聂虎那武痴也是在其边上,还有几位弟子,张随风记不得名字,却也面熟。
“怎么?你们一群人结堆闲逛不去练武,不怕别人超了你们?”张随风见这胖子,却是对那聂虎说。胖子来这齐乐宫,多喝几回酒张随风也是知道个一二三,胖子在家排行老三,老大老二爱斗,斗那家业,但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亲兄弟更是如此。钱三金见得心烦了,自个向那腰缠万贯老子请命,“这大哥二哥爱咋咋滴,我是没那兴致,有用就行,听说齐乐宫近些年萧条,我去养老便是。”一怒之下出门,那老子不放心才让了几个家仆里面能手跟来,外人他是不放心,那几个随是半入品,平常人家跑江湖,已算难得。至于真假,张随风自是懒得查,你不与恶于我,我只当你善人。
“嘿嘿,这个张师兄却是不晓得了,喏,你瞧那边。”胖子正要说,却是那后面几人中的一个抢了先机。那人张随风有些影响,名徐三来着。
张随风望去,好家伙,多多少少有百多人,全是望了那三千青石下山门外,更有甚者,已然下山去迎。张随风看那山门处,更是惊奇,齐龙天那老家伙,齐秋书那笑面虎,一人背后随了十人,皆是身穿红袍走金线,龙榜二十来完,游长风自在其中。另有几人,所穿衣物是那青白相间武人袍,张随风识得,是这宫内长老,却非齐姓,乃是弟子之中选出,个个入流大势,是那些个不入龙榜武弟子师傅,专门传道受业解惑。
“这仗势,怕是那青凤岭的省主来了,也不过如此吧?”张随风看了,对着钱三金等人道。
“这倒不是,不过一月前那人也来过,也是这仗势,不过到底是什么人,嘿嘿,还请张师兄猜上一猜。”徐三又道,这话语权,自不在了钱三金那里,一月前,他自未上山,与张随风一样。
钱三金一脸肥肉,煞是不好看,摇头晃脑想不明白,“道,哎呀,我又想那碧螺春了,也不知道哪个要去……”
“得得得,我说还不行吗?”徐三一听,却是急忙没了兴致,陪笑。
“来了!”聂虎这时,沉闷一声。
张随风转头,剑眉不快,“我想我有些知道了!”
山门之外,马蹄声起,传了这山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