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随风想事,不觉就睡了过去,还是被那金静叫醒。张随风睁了眼睛瞧,对竹轩里多了稀客,正是那金宁。那金宁站那门前,也不如金静这般东跳西跳,只是抬头望这竹楼,眼里藏时,七岁孩童却也学会了掩盖于心。张随风自是见了,也不道破,唯有心里叹息声。
金宁见了张随风醒来,立马堆起那逢源的脸,也不知小小年纪如何学的会,问道,“张师兄叫静唤我前来何事?院里还有杂事要做,久呆不得。”
“宁宁,你不用这样的,张师兄……”金静自是要打圆场,急忙对着金宁道。却被张随风摆手打断,“你先去把门关了。”金静不情愿,还想说,却也晓得轻重缓急,自个关门去。
“宁师弟,你这样累是不累?”张随风望金宁,叹息道。
金宁自不开口,张一对无邪大黑眼珠子,至于里面藏了多少欢喜多少忧伤事,也就只有他自个清楚了,或许金静知道一些,或许连金静也不知。
“你们的事,金静师弟说了,你们大爷爷也说了,既然你不把自个当孩子,那我也就说明白话,不去细讲。”张随风开口,给两人都到了一杯茶,示意两人都先坐了。
“张师兄请说。”金宁不去碰茶杯,盯着张随风,点头道。
“我待金静如何?”张随风望一眼金静,对着金宁道。
“他常说起,张师兄自是待他如亲弟弟一般,疼爱有加。”金宁点头。
“这就作数了,我来这宫内一个月,金静师弟陪我一个月,这感情,自是假不了,我也不去夸大。你既然要这般,那我就说明了,我要带你们两个离开这宫里。”张随风认真,金宁听了,心里却没大多起伏。
“你知道了?”金宁开口,望一眼金静,“那你带他走吧,我不能离开。”
“金静说了,我知你在练武,也知你要为何,你觉得你凭了自个,就真能报仇?你如今几品,再给你十年你又几品,何况你没有十年。”张随风道。
“那又如何,说不定哪天就能看到他真个暴毙了呢?呵呵。”金宁开口,却是说得连张随风都胆寒,这得多大的仇恨,多大的指着,连生死都置之度外。
“张师兄,宁宁,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金静在一旁听得迷糊,眯着眼睛问道。
“金静,你过来,我告诉你。”张随风和着金宁对视一眼,笑着叫了金静。金静过去,张随风将其抱起,左手轻轻在其脑后一按,金静直觉得睡意上头,闭眼睡了过去。这一幕金宁自是看到,却是没出来阻止,张随风有这一动作,自是看了金宁每每开口,都要望上一眼金静,其中暗语自明。
待的金静睡去,张随风将其抱在怀中,这才看着金宁,正色道,“你不愿他知,一个时辰内他不会醒,现在,你可说了?”
金宁这才拿了茶杯,喝一口水,缓缓道,“爹爹不是二爷爷杀的,他本就死了,传道殿内,只是二爷爷做给大爷爷看的一出戏罢了。”然而金宁不说则已,一说却是颠覆了张随风的认知。即便齐龙天说的假了,但金静自不会撒谎。
“你怎么知道?”张随风问了,才发现自个真的糊涂,能问出这般白痴的问题。
不过金宁还是回答了,“我参与了,传道殿是我带着静去的,二爷爷要杀我们,也是我求二爷爷帮我演的。”
“为何?”张随风这次,才真个不把这眼前的七岁娃,当个娃看了。所以出口便是自个秉性话,不去刻意说明白。
“在那之前三日,爹爹就死了,逃回这对竹轩,一身血迹,静睡了,那晚我醒着,被吓得不轻,我战战兢兢想要过去,爹爹却给我打眼色,叫我装睡。你别问夜里怎么能见,静怕黑,晚上睡觉得点了灯。等我睁开眼睛,爹爹消失,地上只有几点血迹,不过我却知道,爹爹那个时候,就已经遇害了。”金宁说完,已然眼红,却有几分像模像样。
但张随风却是更加不愿意相信,为何,所信之人金静,讲的自己所见真事,却是假话,而今这金宁,本不该信,似乎又是说的真话。
金宁自看出张随风眼中疑色,起身道,“你随我来。”张随风轻放了金静,跟了上去。
对竹轩,二楼。金静去到那窗边那幅写着“竹雅韵心”画着几根苍竹的字画前,踮起脚尖把字画拨开,顿时,下面的竹墙上面浮现几个红色血字,歪歪扭扭,远看不轻,走近了,才这还真是血凝固了,有些发黑,上面只讲一事,“大伯有诡,见之杀我。”
待得张随风看清,金宁这才放下。金宁望一眼张随风,道,“信了?”
张随风不说话,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金宁却似乎早已了然,道最后一句,“张师兄要带静离去,还请快了。”说完拱手,道一句,“杂事繁多,就不久留了。”
“难信,难信哦。”张随风坐那楼下竹摇椅上,嘴里念。在金宁离开后,张随风自是再看了那字画下面血字,确实有些年头,至少不是一月之内的。
金静醒了,下楼见着张随风,“张师兄,宁宁呢?”张随风望那童真金静,只道一句,“他见你睡着,就回去了。”
金静摸着后脑勺,一脸茫然,煞是可人,迷糊着眼睛,“我怎么会睡着呢?”
但却没有多想,又恢复原本模样,道,“张师兄,快给我讲你小时候的事吧,嘿嘿。”露出两颗小虎牙。
张随风指了指外面,道,“还不回去吃饭?今儿天色可不早了!”
金静只得拉长了脸,闷闷不乐离开了。张随风躺摇椅上,晃晃悠悠,“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趣,有趣得很啊!”随后哼着小曲,拿一本书看。急,是成不了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