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随风离去,脑中想那齐龙天所言,这可真是花姑娘掀起红盖头,一毛不掩见了光了。齐龙天那模样,急着火了要把宫里事抖出来,生怕张随风逃了自个没地说。张随风这点头脑当是有的,我问你金静之事,你说后者不就行了,何必牵那么多进来,牵扯来牵扯去,无非就想把自个牵扯进去作了数,“嘿,齐老头啊齐老头,我连那开金口人面都未曾谋过,你到真个想的明白。”
张随风自以为那齐龙天要用自个逼那背后人,一直以为是那骆宾武,又想起那书信里面最后一句:待师弟入先天路,北原皇城自相见。说是一事,却是两事。入了先天,去了北原皇城。
然对于那齐龙天的话,张随风可不敢尽因,人老成精,那齐龙天也算个半精角色,要真个揭开参与进来,也只得自个想了办法。
对竹轩,金静醒了,见得想随风人不见以为真个去寻那齐秋书做弟子,正翻了小身板子要往外跑,开门撞了一人影。
“你小子,要干嘛去?以为我真个去给坏人做了门下恶徒?”张随风摸那金静头上被撞红一块,笑呵呵道。
金静却是跑了上来,抱着张随风话是不说,眼泪夺眶而出,“你要真去了,我和宁宁都要恨你一辈子,再也不理你了。”
“你啊你,以前就觉着你是个小话唠,哪曾想到还是个小花猫爱哭鬼,这可要不得,想我当年在那云山上,被野猪追着满山跑,摔得一身都是泥水,跟那路边小乞丐一样,都是不落一滴泪,”张随风抱了金静,往那楼上去,觉着这娃娃真就过活得不容易,生在天下人羡慕的圣地,却无那天下人安平一生的命。
齐龙天要把自个牵扯进去,话虽不可信七分,但至少有那五分实情,不然骗不了个人。这点东西,那齐龙天自个心里也明白。
“哈哈,你还有那个时候?”张随风一席话,却是逗开怀了金静,顿时擦干了眼泪,满眼期待道,“快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啊,对了,还有那云山,还有那姑娘跟那些个笨头笨脑的什么墨客文人!张师兄,每次追问你,你不是借着借着练功的借口,就是要看书,这回总没机会跑了吧?”
金静来了兴致,张随风却是一头大汗,真该自个掌嘴,哪里想得,这孩子喜乐苦笑变脸,比那风尘女子变心还是要快。
“这个……师兄以后给你讲,而今我又一要事让你做,你能不能完成?”张随风找借口,立马想了一话题,义正言辞道,仿佛有天大事情。
金静毕竟小孩,平时就爱做那英雄侠客梦,见了张随风这模样开口,那是来了劲,一脸正色道,“张师兄请说,小的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张随风一巴掌拍他后脑上,笑骂道,“哪里去学的这些江湖腔,小小年纪知个什么刀山火海。去把金宁叫来,我有事说与你们听。”
金静嘿嘿一笑,只道,“听那些个打杂师兄弟们说的,他们说大侠都这么说。”说完一溜烟儿没了影,自是寻那金静去。
张随风躺竹摇椅,前后摆弄,一副清闲模样,手里却是把玩一东西,再一细看,却是那齐秋书给得令牌。若有外人在此定要纳闷了,不是给了齐龙天,被他捏了粉碎吗,怎个还有?张随风望那竹楼顶,嘴里喃喃,“齐秋书啊齐秋书,你个真是明白人,知道我要去寻齐龙天,原来一块分了两块,却有这用处,给了他,自个就不让他怀疑了。不过到底去不去寻你,我还得想个明白了,等想不明白了再去也不迟。不过我就真个不明白了,你家两兄弟倒也下得了狠手,宫里齐姓人,怕就真个在那齐龙天内室都有灵位了,为了个什么东西?哎,人老真是成精。”
“唉,你两兄弟斗,非要扯我,真是好没道理。也亏得我技不如人,不然哪里要这般忍气吞声,在你两个中周旋来周旋去,还好老头子说过,说了多少年,我都记不清了,但话我肯定记了:二娃啊,你既然要习武,那就要入江湖,山里可养不出真汉子,你以后出去了,就得记牢了,人一辈子,没有哪个不忍气吞声的,你也得学了忍,忍又死不了人,但不怕,真当你忍不住了,该拼命了,就上去拼命,我也就一个读书人,勉强算半个江湖客,所以说不来豪言壮语,但话就是这个话。”
想到这里,张随风自就想起了那云山顶上一土坟,眼角有些红了,心里道,“老头子,等我去了北原,弄清楚那文书里面东西,浪迹天涯差不多了,就寻了个如花娇妻,生两个大胖子去那云山头陪你,你成天嘴里念着清修清修,要真个那样,哪里还会让我闹了十七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