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掌门,我张随风虽是个下山嫩头青,你或许知我来历,这且不谈,我比着那金静金宁好不到何处,也就孤儿出生,我入江湖就告了自个,行侠仗义四字,不去做,免得遭了笑话,但老头子说过,男儿有所为,有所不为。你宫里事,我自个不想参与,但金静视我如长兄,他的事,我却要知个一二,若是这宫里待不住,我自个带了他离去。”张随风手停,不敲,却是望着齐龙天,认真道,“他一个七岁孩子,能日日夜夜记住一件事,这是好的,但那事不好,这就坏了,坏了两个孩子心境。他言你待他如何如何,你定然对那两个小家伙也是知晓得,金宁习武,沉默寡言,金静有说有笑,却指不定顿墙角哭了多少回。”
张随风说完,也不说了,后面的话,当自由这齐龙天来讲。
齐龙天捏了茶杯手,微微有些颤抖,要出力,却也收了,只余一声长叹,“那两个孩子,命苦,要能带得出宫里,早就命人带出,何得长安去了两年,他等还个如此在山上。”齐龙天说完,轻轻一顿,心有千万事,也得慢慢道,“你看我如何,这齐乐宫如何!”
张随风把这一月有余所见所闻想了,缓缓吐出几字,“圣地二字,夸大了。”
齐龙天点头,“也就是个瘦死的骆驼,别个还好,都说比马大,我这骆驼,比羊都是小了。一个齐乐宫,三个先天,五个入流,这算什么?江湖三角猫?”
“我连一品都不入,怕也帮不了。”张随风听了,心有惋惜,一省一二圣地,若先天便是极致,那真个就萧庭败落了。
齐龙天摇头,摆手,随后一段经历口中出来,“我有一弟,齐秋书,你见了。江湖只道他乐道人,却不知他有另一名,鬼谷子。”
齐龙天未说完,张随风却是一惊,“鬼谷子是他?”读了数十本江湖事,对于那些个善恶高低人,自也知了些许。鬼谷子,成名十年前,曾有一片腥风血雨起这江南道。那时身在云山,年岁尚小,也有那去云山写墨的那些个文人嘴里提起,不当回事。书里记了,鬼谷子,好女色,杀人数千,夺童子,于五年前销声匿迹于江南道。
齐龙天不被张随风这一惊问打断,继续道,“我有一愿,要壮齐乐宫,成那仙家福地。他有一愿,要壮齐乐宫,为那江湖豪门。本无大变数,然其心狠手辣,十五年前,被宫内长老逐出。五年归,宫里人不知其为鬼谷子,我自不知,他和我毕竟亲兄弟,我以掌门之位保他,迎他重回,然一切也就开始自此处。”
“他归一年,宫里齐姓旁亲陆陆续续消失,先是一些支族,后是长老,不消五年,也就剩了我和他。你也别问为何不怀疑到他头上,无用,他那时邪法大成,已在我之上,我要寻人求助,他以齐乐宫上下威胁于我。后山禁地,有一老祖,不知多少年,我曾去寻他,无果,只听八字:盛则必衰,天地循环。我曾暗地寻他战,反被其折了暗疾,不再寸进。他言:此宫需要门面,自然就是我了。”
“后面几年,他立龙榜,无数弟子门人要入,无数弟子门人消失,他所为何事,这些年,我也知了三分。他要那根骨之人,为齐乐宫造就一队入流,至于成是不成,我却不知。而今齐乐宫里八百人,六百人是他名下。”
“四年前,他亲子齐长安,外去游历归来,捡回两三岁孩童,取名金静金宁。两年前,齐长安发现他所作所为,要悄悄告知于我,却在那传道殿内,被其生生打死,数百弟子门人见了。他一怒之下,更要向两个孩童下手,我拦了,拦不住,他却在最后收手,只说好材料。你别看那两孩子如今模样,却是处处有人盯着,入了十岁,只怕逃不过那魔掌。而我,呵呵,他娘的,也就一明面上的傀儡玩意儿,没用,没用啊。”
张随风听了,自想不到这一门圣地齐乐宫,居然还有如此事端,叹息?要助?离去?张随风犹豫,只道,“不知齐掌门说这么多为何,我这身子骨,怕听了也是无用。”张随风倒不是怕了,若自个有那本事,自当出门寻那齐秋书,一剑便是,却是只能空想。
“我只道你,要管那两孩子事,先个要管齐秋书。况且,我自不是说与你听。”齐龙天道。
张随风自也不笨,想明白了,此话,到底说给谁听。
“那谢了掌门,小子先离去,还望将这牌子交还给了秋宫主。”张随风拱手,丢出那牌子,起身离去。
待得张随风离去,齐龙天起了身,手一用力,手里牌子成灰粉,“江老道啊江老道,下面该你了。老子就把你金口下的小子牵扯进来,看你如何?”
“看这嫩头青,怕是跑不掉了嘞!”齐龙天望张随风离去处,呢喃,摸那脸上刀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