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头陀人瘦,却是使的一出好刀,几个眨眼间,便是到了张随风跟前。那雄壮之人,应是这三人中的老三,那斩马刀数十斤,在其手中如那柳条细枝,虎虎生威。
张随风见了,自是不惧。武人何要分个品,有那三流拳脚夫,二流刀剑客,一流势破军之说?自有其中道理。你且拿了兵器,胡乱照那一招半式练上数年,行去江湖,自有人尊你一声三品武人。
张随风轻哼,提剑迎上。笔万机虽文中儒贤,真个就不识一二所谓武中高人?那无名功乃笔万机清修云山数十年后为这张随风亲自下山去寻来,若是平常武夫秘籍,何不遣那骆宾武去。张随风虽不认那神仙理,却也知那书中功法打技,不是平常。
左右开弓,那两人自是常做这等事,配合无间。一人一方,老三斩马刀自天盖下,要将那威势尽了极处。瘦头陀手里短朴刀自那一边生风起,横刀削肉,要锁张随风退路。
张随风不躲,两个三品武夫,虽说这兵器使得有模有样,这势却是不能散了。寒铁剑,乃是笔万机一生送这张随风唯一一件身外物,要说削铁如泥,张随风自知不行,要说此是凡器,张随风当是不信。
寒铁剑迎上那斩马刀,瞬间擦了火花,张随风手里一麻,暗道一声,“好大的力。”
恰了这时,那瘦头陀朴刀已至,拦腰而来。张随风变了身影,险险避开,白衣破了口子。
“看来我自言江湖知一半,也是多了。”张随风自省,武人分品,然这两个三流武夫,真个对上那二品武人,还真就有一番战力。
张随风逼那瘦头陀,寒铁剑轻松,抖了剑花,弹开那斩马刀,往后退了几步。那两人迎上,张随风借力跟前。来回几十招,张随风自当快意。此等过招,比那苦苦闷头练,不知好处多了几倍。
“小心!”只道这时,张随风突闻那背后有声,熟耳,自那白脸胖子口中出。
张随风不想便知,是那阴邪青年出手了。此前,张随风不尽全力,自当留了心神防他。此刻,那瘦头陀与那老三,更是死死黏上。
张随风收心,半蹲而下,一跃而起五丈有余,倒了身子,寒铁剑在前,剑尖寒芒起,一顿莲花盛开,整个人往那两人俯冲而去。此乃无名功上那一式,莲花剑影,无招,无法,身如何动,剑如何去,只待剑尖绽莲花,寒锋万千剑影,便是大成。张随风七年,也只得数十影。
那老三反手一提斩马刀,迎了上来。张随风借了轻身法,折影,再下。瞬间寒铁剑尖,去了那老三手握斩马刀柄处,只闻一身惨叫,便是血肉纷飞,莲花剑影出,老三双臂失。
那瘦头陀见了,大叫一声老三,朴刀往着落下的张随风劈来。张随风凌空一剑去,剑出,破了瘦头陀拿刀那肩。刀落,张随风已是在了瘦头陀身前,急忙抽了剑,将那瘦头陀立在面前。只当为何,落下之时,张随风见了一景。
那阴邪青年手中雕花木盒开,里面出了一片黑影,密密麻麻,发一片嗡鸣,那人手里多了一长笛。
黑影至,张随风见了何物,是那数百毒蜂。阴邪青年长笛鸣,毒蜂摇翅起。瘦头陀未死,见那毒蜂已在身前,连声辈叫大哥。张随风盯一眼那阴邪青年,暗道不好,急忙退去。
只当为何,那毒蜂见了瘦头陀,哪有停下趋势,依旧一往无前。待得张随风退了,只见那瘦头陀被黑影围了,里面先有悲惨起,随后无声。待得再见,黑影去,瘦头陀一身乌黑,到底身亡。
张随风往一边去,要寻一处火光,曾在山林称霸王,自识得这虫怕甚。然那黑影未追来,又往那老三去,老三失了双臂,血流入,人无色,本就奄奄一息,不消片刻,也是到地。
不仅仅张随风,就连那酒家里面吃酒客,见了这一幕,也是大声辱骂,“那个人面兽心,当真歹毒,自家兄弟都要杀。”更有人立在板凳上,酒碗往那桌上磕,要出来寻那阴邪青年晦气,却被旁边人拉住。
柜台里面,老掌柜翻账本,不抬头,仿佛知了外面事,“此子歹毒,当成大事。”语气淡了,自己听,却是与那些年轻人看了不是一处。
张随风见了,只道八字,“阴邪之人,歹毒之功。”手里提了火把,迎那黑影去,自知一理,不破了这毒蜂,怕是近不了那阴邪青年身。
…………
一座山头,立两人。一人骑那青牛,一人轻摇玉人扇。
“陈不知,此东阳,比之那边上北风,真武两国,怎样?能不能破那些个蛮子?”
“不能!一国立那茫茫青草原,马壮人强,一国万千黎民皆武夫,行军打仗,不要二品之下。恐是难挡,难挡啊。”陈不知摇玉人扇,眉目淡然,也不贼眉鼠眼笑了。
“还好,还好,我是活不过那天了,嘿嘿,打吧,等老道我死了,打得越欢快越好。”骑牛道人大笑,摸那青牛。
陈不知一叹,“江流觞,亏得那年,我尊你一声前辈。”
江流觞又笑,哪里有那高人风气,只道,“哈哈,老道我就爱听你叫,咋个,来两句?你嘴里高人,我不气。”
陈不知摇头,“齐乐宫,不乐了嘞。”
江流觞,自这道人名讳,五十年前,世间一诗:当平天下逍遥人,一牛一书一剑尘,何欢天地仙侠客,自有流觞江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