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露水划过树叶叶尖,“啪”地一声打在了沉睡在地上的少年。见少年依旧不醒,三五成群的叶尖汇聚了更多的露珠,一滴一滴地拍打在少年的脸部。
露水打湿了少年的鼻子、嘴巴、耳朵。少年惺忪的睁开双眼,阳光正好,新风徐来。少年抖擞精神,完全睁开眼睛,注视着四周。
“我……”
“我……我死了吗……”
少年全身酸痛,看了看手臂上的伤口。他讶异无比,那伤口——只有衣袖破开了个大口子,伤口竟痊愈无样。
“哎呀妈!”
这大惊小怪的少年正是昨日被追杀昏迷的花自落。只见地上,干尸遍布、飞虫群飘、生蛆纵横。吓得花自落大喊大叫,他拍了拍沙土,爬了起来,颤颤巍巍地准备寻路下山。此时,身后再次传来了一声声“桑啦,桑啦”的怪叫。花自落猛地转身,令他不可思议的事发生在了他的眼前。
昨日他捶打的那棵大树扭动了起来,若干树枝与无数的树叶疯狂地摇摆着。花自落有些害怕,他想起了幼时爷爷对他说的话。
“一到夜里可会有吃人的妖怪跑出来……专门吃小自落你这种调皮的小孩子……”
花自落挠耳想了想:“可是现在是大白天,不会吧……这一定是幻觉,我肯定是死了……”
“算了,我还是先溜吧,要是真的像爷爷说的那样……”
他不禁打了个寒意,又想到了爷爷的话——“有这么大的尖牙,还有井口大的嘴巴,一口就能把小自落吞了……”
一道金光,那大树竟幻化成了一只仿若猫鼠般大小的木精灵漂浮在半空中。
这木精灵的样子甚是可爱,一对大且空灵的双眼,黄澄澄的绒毛就像一只小鸭仔,最特别的还数这只木精灵的额头上长着二条垂着的小长须。小精灵调皮地在花自落周围飞来飞去,时而瞪大那可爱的眼睛,时而煽动着翅膀在花自落衣袖间来回旋转。
木精灵停在空中,花自落试探性地把手伸出,那木精灵飞落在了花自落的手心里。
“是……是你救了我吗?”
那小精灵灵气十分,眨了眨眼睛,俏皮地挥了挥翅膀,“桑啦”。
这个时候,花自落忍俊不禁,大笑起来。因为他联想到爷爷说过的话,在看看现在这眼前大树精幻化成的妖怪模样。这俏皮可爱和那尖牙大嘴相差的天南地北。
“不知道该叫你什么,就喊你小木头罢。”
“小木头……”
这木精灵似乎能够听懂花自落的话,桑啦一声表示回应。
“可是,现在我不能和小木头在这里逗留太久,迟一点便是危险多十分!”花自落对着木精灵倾诉着心里的困扰。他手一抛,木精灵飞离花自落的手心。接着,花自落看了一眼木精灵,心里默默一句谢谢,头也不回地就朝山下走去。
在这山峰的另一边也蔓延了无数藤蔓,看来昨日的那些衙役就是从这边攀爬而上的,花自落顺着藤蔓,小心翼翼地滑着。
滑了几丈,花自落感觉不妙,他拉扯的这根藤蔓,似乎已经开始松动。
“蹦”地一声,那藤蔓竟然断开,花自落从半空上摔下去。这高度少说离地面还有十余丈高,花自落摔下去,不说死亡,最少也要筋骨断裂、四肢尽废。
眼看着花自落就要高高着落地面,霎那间,花自落后背不知被什么东西给揪了起来,借着这股力量,他竟慢慢地着陆地面。
“小木头!”
“小木头又是你救了我。”
一看,原来木精灵一直都偷偷跟着花自落身后,在万分紧急时刻之时,木精灵飞到花自落身边,靠着自己的灵力使花自落安全着地。
“小木头那你就跟着我吧。”那木精灵开心的样子憨态可掬。
虽说逃过一劫,但此时花自落心里非常躁动不安。他现在该如何做,他的猜想——祥子他们必定已经被衙门的人所捕获,而阿冰至今下落不明,大概也是遇到了大麻烦。
带着种种猜测,花自落决定先回到破庙里。果不其然,破庙里空无一人,他说过的话再一次灵验,无奈地叹气声在破庙内游荡。那木精灵从花自落怀里飞了出来。
花自落一惊愕:“小木头,你竟能变小……什么躲进我怀里的……”
木精灵见花自落一脸惆怅,桑啦桑啦地蹭着花自落的身体安慰着他。突然,木精灵有些异样,拍打这翅膀在花自落面前转来转去,边转还边叫喊。
“怎么了。”花自落感到疑惑不已。
“桑啦。”那木精灵喊着就开始飞出破庙,似乎在示意着花自落什么。木精灵飞着,花自落紧紧跟着,木精灵出了破庙门就往庙后飞去。
木精灵带着花自落到了破庙后的一片碎石废墟,眼前的一幕,隐约使花自落有些不详的预感。
地面上有一滩血渍,那血渍在地上划过几米长的距离,花自落此时眼角里已经开始泛出泪光。
是的,他跟着血渍走到尽头,一个小孩躺在了血泊当中。
花自落猛地向前扑倒在小孩身体上。那小孩奄奄一息,已经失去了意识,恐怕性命已经不保。花自落哭了起来,小孩的身上无数伤口,连一只右腿也被砍断成半截,那肉和骨头清晰可见。
“祥子……祥!子!”花自落痛哭流涕,双手颤抖。
“小……”
“小木头,你能救救他,对吧,你一定能就他,你能救我,也你一定……”
木精灵拍打小翅膀飞到祥子头上。那一对长须汇成一块儿,发出金光射在祥子身体上。
金光射了片刻,祥子的几处伤口勉强止住了血液的流失。
“祥子!祥子!”花自落不停地叫唤着。
一柱香时间已然过去,祥子却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那木精灵使出全力不断地射出金光。
一柱香……两柱香……三柱香……
木精灵“桑”地一声,从半空落下,看来是木精灵也已经耗尽了所有的法力。
此时,祥子手指轻微动了一下。
花自落喊着:“祥子……”
一会儿功夫,祥子艰难地睁开了双眼。
“花……花哥,你……你来救我了……你终于来救我了……”
花自落眼泪狂掉不止。
“我来救你了,弟弟,我来了……你坚持住,我带你去找大夫……”
花自落擤了擤鼻子:“小木头,你还有法力吗。”
木精灵接着飞了起来,对着祥子射出金光。
“小木头,你就这样别停下来,我背着祥子去找大夫。”
说罢,花自落把祥子背了起来,那木精灵跟在身后,不停地治愈着祥子,以免祥子再次失去意识。
花自落狂奔不止,祥子痛苦不已,木精灵虚弱不堪。
祥子奄奄一息道:“花……花哥……疼……放我下来。”
花自落把他放在地上。此时,祥子面色惨白,瞳孔爆出。
“花哥……我知道自己不行了……”
“你……你快去救救他们……他们被被……被抓住了……”
花自落已经变得癫狂,冲着木精灵喊着:“小木头!救他。”
可是那木精灵已经完完全全晕厥了过去,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祥子……你不会死的……”
“祥子……别闭眼……我们一辈子还是兄弟……下辈子还是兄弟……”
祥子奋力苦笑,流着眼泪道:“花哥……下辈子,我……我可不想在做叫……叫……”
“叫……花……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