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公子,不仅知天文,通地理,对鄙人的贱学也略知一二。果真是少年翘楚,人中豪杰。”
袁子允甩开玉扇子轻拍胸口,道:“哪里哪里,申先生此次前来寒舍,才是在下的荣幸。”
申先生。原名,申卜亥,乃咸阳宫第三宫之首。他倡导的“法学天下,修为造化”影响了众多求法而修身的弟子。这几年间,他更是云游四海,宣教法道,造化苍生。
“先生的大智慧,在下只略懂皮毛,方才先生说到的小法赦百家,大法造苍生,其中耐人寻味,何为小法?何为大法?”
只见那申先生呵呵一笑,道:“四海之内,六合之间,世俗追求的是什么?”
袁子允仰头思忖,看着窗外的黑云密布。似乎若有所思,突然间,他想了今早碰见的那个女孩——曲洛冰。
他抿了抿嘴,微微笑道:“如何活着!”
申先生点了点头,道:“世俗永远摆脱不了求活的欲望,无论市井布衣还是达官显贵他们的终点皆为相同。”
袁子允接话道:“生死轮回……因果不止。”
“因此小法便是活着,活着便是小法,世俗便永远称不上大法。”
袁子允迟疑道:“哦?那先生以为,大法是……?”
“摆脱因果轮回,走出生死束缚,便是造化苍生,便是大法天下。”
申先生捋捋胡子,似乎心中有说不完的话,他接着道:“如今,群魔乱舞,光怪陆离,人间祸害不断,人间五百年一大渡劫已至。世俗却还苟活于世,无动于衷,真乃人间遗憾。”
袁子允似懂非懂,他试探道:“先生认为,现如今妖魔鬼怪危害人间,乃是人间的一次灭顶之灾?如若当真如此,何以破之?”
申先生嘴里淡淡回道几个字:“成仙!”
袁子允茅塞顿开,道:“神仙!先生此话一出,醍醐灌顶。”“一人成仙,便可降妖伏魔,众人成仙,世间再无祸害!”
“不过……”袁子允又迟疑到。
申先生明白袁子允心中所惑,脱口解答:“久闻袁公子少年才俊,天赋异禀。今日所见,鄙人已佩服。”
“我来此,便是要告诉袁公子成仙之路,造化青羽镇!”
“让孤魂野鬼不再流离,让妖魔鬼怪不再祸害,让青羽苍生不再愚昧,让世间万物法学天下。”
说罢,那申先生居然化作一团白光,慢慢消逝在袁子允的眼前,袁子允惊呼。
“先生……”
申先生化作一团白光消失后。袁子允呆滞在原地,眼前的一切似乎就像梦境一样。
他自言自语,道:“可是……可是申先生,你倒是……告诉在下怎么成神仙呀!”
缓缓地,静静地,呆呆地。
只见屋中香炉的烟气冒得猛烈,那烟气竟化作几行字漂在空中——
“此去咸阳宫七百三十里,路途崎岖坎坷,妖魔鬼怪甚多。望袁公子,为天下苍生,不惧险恶,踏上成仙之路!”
……不知道袁子允呆滞了多久。
此刻他眼神迷离,一步步走向大堂之上,靠近了袁家灵位前,一下就跪倒在地。
“老爹……你老人家当初把偌大的家业给我,大伯要害我,二叔也要害我……我为了守住你的袁府,你不知我受了多少苦……现在,你的不孝儿子不知该怎么办,我还没风流够呢!这可不是小事呀。老爹,七百里啊!这……先不说能不能成仙,光来回一趟就得……还不一定能活着……哎。”
袁子允连声叹气,他有太多的牵挂,可不是说走就走。他这一走,整个袁家恐又要遭恶人之手,他父亲所经营的家业,不就挥之一空,岂不是愧对列祖列宗。
“罢了,神仙而已……我现在活得逍遥的很,管他什么神仙,管他什么鬼怪,我也不在乎什么造化苍生,我袁子允哪有那么大的善心……哼。”
“申先生,对不住了,不知道你是否能听见。神仙,我袁子允今生是无缘了,你再去寻他人罢!”
……
辰时,庄府。
“庄大……大人……‘元阳肉胚’都死光了。”说话的衙役瑟瑟发抖,跪倒在屋外。
屋内,传来一声惨叫,一条人命已经呜呼。
“哼!没用的废物们,可怜了我的‘仙枣丸’了。”
“那……那两个乞丐抓到了吗?”
跪倒在屋外的衙役,支支吾吾:“回……回大人,没……没有……”
“什么!”
屋内又是一声惨叫,似乎另一条人命也随之呜呼。
跪倒在屋外的衙役吓得,脸色惨白,牙关直颤。
“还剩多少‘元阳肉胚’!”屋内,庄大人质问。
“大……大人,还有十九……十九人。”
屋内一声怒喊:“错!只有十七人了!”此话一出,那门窗被屋内阴风吹开,猛地一下。跪倒在屋外的衙役,被不知名的力量卷进了屋内。
那衙役瞪大眼睛看着屋内——
二具新鲜干尸躺在屋内,压抑的黑色气团缠绕着桌子、书架、屋檐。再定睛一看,那庄大人脸色发黑,瞳孔红光,指甲长且尖锐,最可怕的是庄大人的牙齿居然变得如犬牙般可怕。
“如果你不想变成‘元阳肉胚’,就给我抓住那个乞丐,否则……你将会得到我‘仙枣丸’的恩赐!”
那衙役听见“元阳肉胚”、“仙枣丸”这二个词,吓得魂飞魄散,尿流一地。连忙磕头:“大人,放心,小的,已经安排好手捕快去追拿他们了。”
庄大人怒斥道:“我不管怎样,一定给我抓住那个元气旺盛的小叫花,他的身体堪比几百个‘元阳肉胚’!”
“是……是……小的,这就去办!”
庄大人握着手中的仙枣丸,喃喃自语:“快了……要是吸取到那个叫花子的元气,我就终于能长生不老了……哈哈哈……”
“有了那个元阳之体,还需要这‘仙枣丸’去培育那些‘肉胚’作甚?”庄大人,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仙枣丸?元阳肉胚?这两种东西为何物?
仙枣丸乃是一锅十全大补之药物炼制七天七夜而成的滋阴补肾,恢复阳气的大补丸。服下的人,精神焕发、阳气大补,可以说是世间难道的好物。可方才衙役听见仙枣丸恩赐,便吓得屁股尿流,又是为什么?
这正是庄大人的可怕之处,他为了能够让自己成为不老不死、法力无边的境界,入了魔道,学了妖术。因此他故意赏赐手下仙枣丸,就是为了培育元阳旺盛的“肉胚子”以便他日后吸取阳气所用。不知情的手下,还以为庄大人的恩赐是为了犒劳自己,殊不知服下这颗“仙枣丸”也就意味着迈向了“死亡”的一步。
而那个元阳之体的小叫花正是曲洛冰。
梁衙役暴毙、曲洛冰失踪、元阳之体。这些事恐怕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