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子衿来到宁昭仪身边服侍之后,几乎就没怎么见过王才人,再加上她伺候也算仔细用心,所以并没有受到大多职责,日子过得倒也舒坦。唯一不适应的地方或许就是没了含霜在一块,难免有些苦闷。
不过说到狩猎会,皇帝也带了宁昭仪一人随行,最令子衿感到高兴的就是宁昭仪说是会把自己也带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她心里却是美滋滋的,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看看宫墙以外的世界了!
狩猎场不在帝都之内,距离皇宫可有一段不小的距离,皇帝、皇子和随行的嫔妃便住在行宫里面。
因为是皇帝出行,又有秦国的太子,所以格外的严格,随行的奴才都被一一搜了身,还被叮嘱不可随意而行,必须要听自家主子的吩咐。子衿在被搜查的时候,尽管心中有千万般的不愿,可无可奈何。
子衿这些随行服侍的婢女除了贴身的婢女是跟着自己主子坐在同一辆马车里,其他的都统一坐在车队最后面的马车里。
尽管是最后一辆马车,她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子衿撩开帘子,往外头伸出半个脑袋,瞧见前边长长的车队,心里一阵唏嘘。
此时已经是冬末,雪都化的差不多了,一路上也没有见到什么雪,最多最多在石头缝里见到一些,也隐隐可见些许绿色冒出头来。
“快到春天了。”面对怡人的郊外风光,子衿会心一笑。
到了甘泉行宫的时候,宁昭仪交代了她们几句便休息去了。可青颜还是对着其他的随行宫女太监警告了几句,才离去。子衿见青颜已经离去,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便回到房间去了。
回到房间,子衿便躺在床上,双眼呆滞的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想什么呢,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推门而进的紫琳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问道。
子衿见有人来,抬抬眼,看见是紫琳便松了口气,娘娘身边就属紫琳性子温和,在她们眼里紫琳可要比青颜好亲近的多。
轻声道,“没想什么,就是无聊。”
“明天就不无聊了。”紫琳坐在她躺下位置的旁边,“明天陛下就要皇子和秦国的太子去打猎了,咋们跟着娘娘也能在猎场的外围转转,多好啊。”
她扬起一张一脸,问道,“紫琳姐姐,会不会有危险啊。”
“危险?”紫琳耸耸肩,道,“只要听娘娘的话,不随便乱跑的话还是很安全的。”
……
离山是天山山脉北侧的一个支峰,山秀岭峻,东西绵延四十多里。整个山脉呈东西走向,横亘整个楚国,山势雄宏,呈蜂腰状分布。
而此次冬猎的地点就是在离山。离山虽算不上楚国境内最恢宏大气的,可却是最险峻的,其间的悬崖陡峭数不胜数,尤其是那山顶就像一把利剑直入云霄。
第二日狩猎的时候,子衿随着宁昭仪只在猎场的边缘休息,同在此地的还有长春宫的德妃。
昭仪一袭粉色牡丹大氅,气质出尘,坐在椅子上,怀里是一只狗,名叫“松子”,这次出宫,昭仪生怕无聊便把它从宫里带了出来。
子衿站在昭仪身后,眼睛却在四周打量着,心里念叨着,“若是能进去里边那该有多好。”
方才皇上、皇子们驾马而去的背影可叫子衿羡慕不已。
不远处的德妃正缓缓向她们走来。
昭仪起身把松子轻轻的放在地上,行了礼,子衿她们也连忙行礼。
“妹妹莫要多礼。”德妃笑着说,手却捂在手炉上,丝毫没有要扶的样子。
“不知德妃姐姐有何事。”宁昭仪恭恭敬敬。
“左右不过是闷得慌,想要妹妹陪姐姐聊会天罢了,还能有何事。”子衿起身后才打量着眼前的德妃,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德妃。
德妃一袭莲花纹的斗篷,也算是清致典雅。她不像宁昭仪一般年轻,尽管脸上有厚厚的脂粉,笑起来的时候可是遮不住脸上的皱纹,毕竟德妃是七皇子和五公主的母亲,到底是上了年纪。
“好啊,不知姐姐要聊些什么?”宁昭仪虽然有些不大情愿,可并没有表现出来。
“妹妹觉得此次狩猎,诸位皇子当中谁会拔得头筹?”德妃问道。
“应是太子或镇宁王。”昭仪道,“不过姐姐也不必为此忧心,七皇子虽然不善武艺,可却是饱读诗书,就连妹妹也时常听陛下夸赞七皇子在翰林院的功绩呢。”昭仪此话当是在讽刺七皇子不如他人优秀。
子衿也觉得如此。当今楚皇有九个儿子,大皇子和二皇子早亡,其余七子分别是淳于景元,淳于景泰,淳于景仁,淳于景治,淳于景轩,淳于景丰和淳于景和。其中最得楚皇器重的莫过于太子景元和镇宁王景治,七皇子平日里只爱诗书字画,征战沙场和朝堂内政并无建设,所以并不得宠。
“那妹妹觉得太子和镇宁王,谁更出众呢?抑或是谁的猎物会更多些?”德妃脸色只是微微一变,立马又回复过来,朝身边的侍女使了个脸色。
“这一点,嫔妾就不得而知了。”
没有人注意到,德妃身旁的侍女渐渐远离了她们,与此同时,子衿也忽然眉头一紧,吸了吸鼻子,好像闻到了什么气味。
德妃眉角渐渐含上笑容,“那妹妹觉得我楚国皇子比起那秦国的太子又如何呢?”
“妹妹与那秦国太子素未蒙面,即便是刚刚也只瞧见了个背影,所以难做评论。”宁昭仪也丝毫不惧。
方才那个侍女又回到德妃身边,德妃按了按发髻上的簪子,柔声道,“罢了,同妹妹说话也聊不到一块去。”一副要走的样子。
昭仪行了礼,“妹妹说话愚钝,姐姐不嫌弃就好。”
德妃走远之后,昭仪在地上瞧了瞧,却丝毫没有发现松子,一旁的宫女太监们也在周围查看,可还是没有丝毫发现。怒道,“松子呢?”松子可是皇上赐给昭仪的,如今不见了,也难免会发怒。
“娘娘,你看!”青颜好像发现了什么,指着远远的山谷入口道。
众人朝那个方向看去,似有一个白色的小点在跳动着,不仔细看着还会认成是没有化开的雪。
“你们还不快去把松子给本宫捉过来!”昭仪细长的眉毛扬起,情绪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