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个奴才打扮的人相貌普通,朴实的细细眉眼总在笑一般,态度谦和恭顺。
沁兰肯定自己没见过他,可他连衣服褶子都流露出熟悉的味道。
青花碟下压着一张不起眼的小纸片,只露出指甲盖大小的一角。
若没看错,她刚才挪动碟子看见的,就是恒通号发行的银票一部分,刚好就是上头盖着自己印戳的地方。
是霁月玩笑时说的一句“印在钱上,不如叫钱串子得了。”,因此就刻了个“钱川”。
“自报家门吧。”
奴才谨慎地往门口瞧了瞧,压低声音道:“小的金泉,是咱们恒通钱庄在宛阳(天墒都城)的管事。”
怪不得,简直就是翻版金利,一副抠抠的聪明样子。
难道冯二爷把所有的掌柜都取名姓金?这是有多想钱。
像是猜到沁兰所想,金泉呵呵笑着告诉她:“小人与金利是同族兄弟。说起来惭愧,我们金家世代从商,都是替二爷做钱庄生意。”
沁兰若有所思地点头。
这样的家族,定是殷实丰厚、人才辈出。
能让后代屈居人下,甘心做个管事,要么就是请他们的人来头不小,要么就是族里长老深谙世道,懂得趋利避害。
“恩,不得不说,这也是避世的好法子。”
金泉笑容一滞,随即惊讶地望向沁兰。
他开始相信金利的话,眼前这个人真的不容小觑。
而沁兰则暗想,那么这个冯二爷,身份扑朔迷离,值得玩味。
金泉继续道:“您来这的消息镜躅那边早就通知了,只是我们一直找不到机会。这里着实不太好找。”
有些事只能意会不能言明,说着说着他有些尴尬。
不知道是不是得将外面的传言告知一二,又思量着如果人家两厢情愿,自己不成了拨弄是非。
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沁兰好奇:“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这。。。。。。”金泉对沁兰以往一无所知,单看她沉静安然,再看周遭环境隐蔽,看守严密,听没听说也未曾可知。
于是他简要将传闻描述了一遍。
孰料沁兰脸色大变,她低咒一句:“该死!”
忙起身叫进一个侍卫问:“你们家太子呢?”
“太子爷一大早就被召进了宫。”
沁兰心烦意乱地坐回椅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你不会只为了生意来找我吧?”沁兰沉声询问金泉。
金泉不明就里,刚刚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了。
不过凭借生意人天生的敏感,他嗅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
一番简洁转述,沁兰终于明白了冯二爷的用意。
现在的情况对自己来说就是进退维谷,前些日子还跟乌嘉萝调侃“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自己成了活脱脱的待宰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