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五十大寿的那一****回府,嫂嫂依旧穿的朴素,笑着迎我进了寝室,“你哥哥今夜才从外地回来,还没来及问父亲,就惦着让我给你带些XX。?”
室内恍如春日,一如嫂嫂的笑靥,她有着寻常契丹女子的飒沓和清爽,与我府中的姊妹并不相像。一年前哥哥奉命征讨XX,她是部族族长的养女雁冉,在兵临城下的XXX,穿着最瑰丽的裙裳,让世人惊鸿一瞥,她一步步走近哥哥,“我愿随你去,盼你饶恕我的族人。”
哥哥佩服她的勇气,他不是寻常粗鲁莽撞的契丹将领,生性又宽厚仁慈,原本也没有屠戮全族的意愿。但他是将领,可以饶恕了她部落全族,却斩杀了为首的叛军,包括她那野心无边的养父。接着收缴了囤积的武器,以华盖迎她入宫进献。
陛下却笑道,“她的眼中尽是你,孝穆,你这年纪也该大婚了。”
嫂嫂对那暴戾的养父的感情并不深,反而怀着对哥哥的崇仰,待我极是亲近。我们府上仰仗着哥哥不断传来的捷报,也渐渐摆脱了当年的败落,也算宽裕优渥,嫂嫂却穿衣行事十分节俭,她道,“这都是他用命换的,我不忍心。”我那一刻突然替哥哥莫名的欣慰。
我笑点头,“谢过嫂嫂,你快些和哥哥去前厅待客,我随后来。”我知道,哥哥出征三月才刚刚进府,她一个人在这孤零零的府上唯一的期盼就是她的丈夫了。
她眉间一动,竟有些小女儿的欢喜之态,回眸点头,笑如夏花。
我漫步走出寝室,这座自小长大的府邸在上京城里愈发显得喧嚣,以前鲜有宾客的门庭终于往来宾客如云,贵族齐齐汇聚。阿爹在大厅当中一袭紫色大氅,微微富态,浓眉大眼,颇有威仪。
阿爹举杯笑道,“诸位今日不醉不归!请!”众人皆喝彩,饮酒同庆。舞姬翩跹进入,丝竹胡琴,胡舞汉曲,萦绕不绝,直至夜深。
自毁容后,我已经不习惯烛火灯光,反而觉得暗夜无边是最美的景象。看着府上的一树一木夜色下的葱茏,我一时间辨不清到底是在何方。余光所及,哥哥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让我疏忽而惊。
他走的急了些,颇是谨慎环顾着周遭,转入了偏殿,那是他的书房。门声吱呀,他正欲关紧了门窗,一个女子的清柔声音略有些疑惑,“将军~”
萧清宁?我惊愕万分,我记得她的声音。
微渺烛火已然熄灭,女子嘤嘤低吟,声音蕴着无尽的欢喜羞涩。裂帛声划破了暗室的静谧,我自然明白了里面经历着什么。
“我每一夜都在想你。”哥哥的声音有着一个少年人最炙热的疯狂,那女子反倒是良家女子对夫君最温驯的回应,“这两年的每一夜,正慕也盼着将军,等您···”她的话语已然被吞没,书册翻落声簌簌,
正慕?原来并非萧清宁。她的声音的确有几分像萧清宁,有着弱不禁风的娇柔。她就是四年前我与世良救的高丽女奴。此后在我寝室服侍,直到我入宫。
没想到她与哥哥居然有了两年的私情,我和嫂嫂竟毫无察觉。
世人都说,我的哥哥萧孝穆沉稳忠良,与嫂嫂举案齐眉,有何曾想过今日。
我只是有些可怜我那嫂嫂。大抵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哥哥是这样,更何况恒王殿下,还有耶律世良。或许萧清宁才是最决绝的,青灯古佛,从此再与红尘毫无纠葛。
丝竹声渐隐,炮竹声喧嚣了起来,想必是某位高官前来贺寿。我顺手打翻了走廊上的绿萝,走入了前厅。远处,嫂嫂在人群中寻着哥哥的身影,眉间的欢喜渐渐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