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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城市故事集2

未完结

雨似乎没有停的意思,下了班没有立即回家,陪同事喝了杯咖啡之后,我独自一人撑着雨伞来到公司附近的公园。公园此时像是荒野一般沉寂,细密的雨丝配上清冷的空气更加重了阴郁的气氛。放眼望去,视野之内没有一个人影,锈迹斑斑的秋千在微风中孤独地停摆在那里,那个经常在我下班之后出现在这里的孩子今天也没有来。

“喂,你在哪里?”我掏出手机,拨通了昨天晚上记下的号码。响了三声之后对方接起了电话。我尽力控制住自己的心跳,企图用最完美的声音说出这简短的句子。

“你已经到了吗?能不能稍微等我一下,我正在路上,刚才错过了一辆公交车,可能要晚点才能到。”陌生的声音,夹杂着一丝犹豫,不过却是甜美的,像融化在口中的棉花糖。我的心跳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没关系,我等一会儿就好,你不要着急。”不知道她觉得我的声音会不会太难听。我的声音虽然说不上难听,但却不怎么悦耳,每次跟同事去KTV唱歌都会被他们嘲笑五音不全,之后去KTV就只是听他们唱了。

“好的,不过,终于要见面了呢。先不说了,就快到了。”对方挂断了电话。

湖面上升腾起了一片白茫茫的水汽,天色阴沉,才刚刚黄昏就有些看不清了。我去到公园中央的小亭子避雨,掏出手机以度过短暂无聊的时光。

我又打开聊天软件,找到对方的个人主页,上面依旧是那张干净的脸,从我第一眼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一定是个不错的人,聊了一段时间之后更加深了我的这种看法。到现在为止,我对对方的了解可以说很深了,她个性开朗,喜爱社交,最喜欢的动物是猫,最讨厌虚伪肤浅的人,喜欢雨天,尤其是今天这种阴雨天气,诸如此类我都是十分熟知的。想到这里,突然从心底袭上一股暖意,甚至觉得也许对方真的是自己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公园入口的站牌处一辆公交车停了下来。我撑起伞走出亭子,想必这就是对方乘坐的那辆车吧。本想快步冲过去,但想到也许看起来会很傻就没有这么做。公交车上下来两三个人,远远望过去并不能清楚地分辨每个人的长相,待走近一些的时候,我尝试着从里面找到她。

最早下车的是一位老太太,紧随其后的似乎是她的老伴,两个人互相搀扶着,撑着雨伞慢慢消失在了视线之内。后来又有两位女子从车上下来,汽车便疾驰而去,我想应该就是其中一位了。

不过她并没有发现我,也许是因为穿着过于单调,西装在阴沉的天空下并不那么容易分辨。令我不解的是,下车的两位女士都没有再移动半步,就那么安静地站着,等我走到快要能够看清两人的脸的时候我也停住了脚步。

我看到那个个子矮一些的那位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来。

“喂,你在哪里?我刚到。”还是那个甜美的声音,应该就是她了,不知道为什么,从照片上看她好像并没有看起来这么矮。

“我就在中间的亭子附近,应该很容易就能看得到。”我朝那边挥了挥手。

她朝我走过来,等到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竟一点都认不出这是她来。主页上的那个干净的女性成了空想,而眼前的这个普通的女子好像从来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中的陌生人。

“你好,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望着她忽然变得特别平静,激烈的心跳平息下来。

现实里的她并没有照片里看起来年轻,这让我有些失落。

“你好,其实也没有多久。没想到真的见面了。”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之前预演好的台词也似乎没有了可用的余地。

“是呀,终于见到你了,你不知道,每天每夜我都在想你,想着有一天我们可以像今天这样站在雨天里聊我们喜爱的话题。虽然这样说可能太直接了,不过这就是我一直以来的想法,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呢?”这种话一旦真的从眼前这个自己交往了有一年多的网友口中说出时,我竟不知如何回答,甚至觉得有些做作。

我试图保持的沉着在此时已经渐渐从身上流失掉了。

“是吗?不过你好像看起来有些不太一样。”嘴巴不自觉地说出了这句话来。

“也许是因为照片的角度原因吧,我喜欢那个拍照的角度。”

雨势减弱,天色更加暗淡了,我们各自撑着伞尴尬地漫步在公园里,谈话的内容乏味琐屑,事实是自己一直在抵触对方,最后告别的时候,我跟她一起来到了公交站,原来另外那位女士是跟她一同前来的,也许是她用来壮胆的。

不过看起来就连跟她同来的女士都要比她更优雅。这位女士花了很浓的妆,看到我的时候她故意躲闪了我的目光。

公交车没多久就来了,我礼貌性地说了声再见,就自顾自地回家了。

走在黑夜的路上,手机突然闪了一下,是她的消息。

“我看错你了。”我停下脚步,就在那一瞬间我忽然会想起那个同她一起来的女士的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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