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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小镇

蒙蒙细雨不住地下着,我跟欣妍一起撑着一把只够一个人撑的雨伞走在江南的石板路上,由于连夜赶路,此时的我们最想做的就是快点找个地方休息了。

其实计划来这边旅行是欣妍很久之前的愿望了,不过因为工作太忙,假期也少的可怜索性就一拖再拖。不过好在这次公司业绩攀升就给我们放了个长假,也终于有时间带欣妍一起出来玩玩了,毕竟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

也许是因为这些日子太累了,欣妍的身子十分单薄,一只胳膊便可以轻易地将她拦在怀里。石板路在雨水的敲打下奏着十分静谧的音乐,伴着寂静的夜让人安心。

“你冷吗?”欣妍的身子似乎在颤抖,我关心地问她。

“没关系,我不怕冷,反正已经冷了这么久了。”欣妍面无表情地望着我,昏暗的灯光下甚至有些惊悚。

胡同的尽头昏黄的灯光照射过来,门口两个灯笼上写着旅店两个字。

“快看,终于有地方休息了。”我揉揉欣妍的肩膀,开心地说。

旅行计划做的不周密,刚一到这儿,我们就迷路了,加上列车晚点,本来下午就能到,现在却已是晚上了。能在这种地方找到旅店也是我们走运了。

我一手拽着欣妍的衣服,一手撑着伞快步冲到了那昏黄的灯光之下。

门口的装潢也如那灯笼一般充满了古旧的气息,等到进到门里更是一股古色古香的味道。我们一起穿过院子来到了里屋。

一位仿佛古代小说中的店小二出现在我们眼前。

“请问您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的眼神古怪得让人毛骨耸然,“我们楼上还有单人间,您要是住店的话我可以带您上楼去。”

“就没有双人间吗?你看这。”我朝欣妍这边看了眼。

店小二愣了一下,然后说“双人房间倒是有,不过您确定要订双人间吗?那可要贵一半的钱了。”

“没关系,就双人间。放心,我们不是穷鬼,不会让你们吃亏的。”真不知道这个店小二怎么想的,两个人怎么能住单人间呢。

店小二再一次用惊异的眼神望了我一眼。不过他没再说什么,从墙壁上取下一串钥匙之后便带我们上楼,期间欣妍一直很安静,不知道为什么她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兴奋。

“好了,就是这间了,您看看有什么需要可以喊我,喊我小二就行。愿您度过愉快的夜晚。”小二说完就离开了。

我把背包里的东西收拾出来,一些洗漱用具和几本口袋书。欣妍总是喜欢随身带几本书出门,每当空闲的时候都会拿来读一会儿。

“欣妍,你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你不是一直都想来这里玩吗?都来了怎么还愁眉苦脸的?”此时的她正站在雕花窗口那里望着窗外的细雨发呆。

“没什么,只是有些不一样呢。这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我以为······”可是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很多时候她会突然停下说的话,然后看着我,像是我早已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不过今天她没有看我,而是继续在她的窗边发着呆。

“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一起去XXX玩。我看了一下,那里好像是这一带最有意思的一个景点了。”我向欣妍提议。

“嗯,那就早点睡吧。”

欣妍躺在我的怀里,身子还是冷冰冰的。我尽力将她搂得更紧些,希望能温暖她。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起来,夜也渐浓,很快我便进入了梦乡。

半夜被窗外的犬吠吵醒了几次。依稀记得雨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香气。

等到早上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九点钟了,只是身边的欣妍不知去了哪里,白色的棉被安静地躺在一边。我从窗口探出头来,雨果真停了,路上零星的行人在积水的路上慢悠悠地走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窗棂上依旧残存着昨夜欣妍的味道。桌上的书本凌乱地堆放着。我整理好装束下了楼,隐隐不安一直纠缠着我。

“小二,你有没有看到昨晚跟我一起来的那位女士出门,就是那个瘦瘦的······”我一边说一边比划,期望着小二能知道她的行踪。

“先生,您这是在说什么,昨晚您不是一个人来的吗,当时我还纳闷为啥您非要有双人床的房间呢!”小二的话让我摸不着头脑。

“什么!!那么个大活人你都看不见吗?昨晚明明是我们两个一起进来的,你怎么会看不见。”我开始着急起来,情绪也渐渐失控。

“我看您还是去其他地方找吧,我总不会故意骗您吧!”小二也有些不耐烦。

“你们怎么能这样呢!快说,是不是你们对她做了什么,她不会突然走掉的,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不会到处乱跑的。你们一定是对她做了什么。”不知为什么自己竟歇斯底里起来。

“你这是在诬陷我们,我们店在这里做了这么长时间从来没出什么事,你要再继续纠缠下去,就休怪我们无理了。”

“好,我出去找,要是我找不到她,你们就等着吧!!”我气极败坏地出了旅店。石板路上的积水反射的粼光闪得眼睛睁不开。我晃晃悠悠地行走在巷子里,嘴里不停地喊着欣妍。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虽然知道自己无法找到欣妍,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地脚步。

等到我折返回旅店的时候嗓子也沙哑了,欣妍依旧不知去向。我冲进旅店一把抓住了店小二的衣领将他拎到了墙角。

“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你说没看见她就是骗我,快把她给我交出来。”我失去了理智,一遍又一遍地质问着这个眼神诡异的店小二。

不知道过了多久,但就在我刚要下手打他的时候,我听到一群人从门外闯了进来,然后我的头部一阵剧痛,汹涌的浓黑色海水淹了过来,渐渐失去了知觉。

从昏迷中醒来,四围却依旧是浓重的黑暗,我的身体被什么东西捆绑着。过了没多久,在我正前方出现了一面镜子,我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憔悴的样子,像一个陌生人一样。忽然间镜子里的自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站在窗边的欣妍,她的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那笑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了。记得第一天认识欣妍的时候就是这微笑让我感到很温暖,好像有了她的笑容,一切烦恼都会消失一般。

欣妍的身体停在那里很长时间,脸部的笑容却一点点扭曲变成一副悲伤的样子。自从失去了我们第一个孩子之后她就一直是这样,不管我怎么劝都没用,所以在跟我一起来了这里之后她也并没感觉到很开心,一定是这样的,我想着。

天旋地转的感觉持续了很久。耳边不时有声响传来。

“他这是第几次出来了,没想到他能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这到我们那至少有五公里路了。”

“多亏那个宾馆的人报了案。谁知道他还会搞出什么事来。”

“不过也怪可怜的,听说他老婆······所以才······”

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一个穿白色衣服的人把我领到一个屋子里,里面坐满了聊天的人,我走到一个中年女人的身边坐下来。

“最近吃的多吗?”

“嗯,不过我还是很想欣妍,你能让她来看看我吗?自从我们去了那个地方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我真的很想她。妈妈。”

妈妈握住我的手,我仿佛看见她的眼睛里闪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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