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不知不觉悄悄的钻进了云层,天空不见一丝光亮,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三人仅借着一支手电的光亮,随着老农刚才所指的方向,摸到了村子的西边,好在是许飞的方向感出奇的好,在这漆黑一团的的夜里还能找准方向。
行了没多久,许飞感觉差不多应该就在这附近了,便举着手电四下划拉着,在手电光束的前方,陡然出现一面墙,红砖墙,顶部密密麻麻的插满了破玻璃片,王刚一米八的个头站在墙下都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只有几片打着卷的玉米杆的叶子垂搭在墙头。
黑暗中,四周死一样的寂静,几只夜鸟扑棱着翅膀,发出一声声嘎嘎的怪叫声,从三人头顶上窜过。
突然,天空一个闪电将黑夜映如白昼。
“啊!有……有鬼!”许飞身后的高杰突然大叫了起来。
他这一叫把许飞也是吓了一跳,人吓人吓死人,许飞本来还能镇着心神,不去想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结果倒让高杰这一叫给叫得浑身一抖,“你他/妈吓死我了,鬼叫什么”
王刚刚才的目光都随着手电的光束,想踮着脚去看看墙里面的情形,根本没有留意周围有什么东西,不过也是被高杰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给吓得不起,心有余悸地在黑暗中四下寻找着什么。
“那,那墙角有个女人,真的,真的,挺年轻的,穿个红裙子,我他/妈发誓,我真看见了”高杰声音都变得扭曲了,惊恐无状的瞪着眼睛,在手电光的照射下,脸上显得格外惨白,看样子真是吓得不轻。
许飞忙拿手电顺着红砖墙一直照到墙角,墙角处布满杂乱的枯草,但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那,什么也没有,眼花了吧你”许飞什么也没看见,王刚也直摇头。
轰!天空中一个响雷。
高杰腿上一软,一阵尿急感随之而来。
许飞看了看高杰,又看了看天,嘿嘿一笑,“一个雷看把你给吓得,不过也怪呀,这都几月份了,还打雷”
高杰一听,更是把这一切都往一块联想,“我,我就说嘛,这地方不干净,老天都不让咱进去,这,这是给我们警告呢,我看咱还是另找地方吧”
“走吧你,到都到了,别瞎想,告诉你,这人哪,都是被自己的想像给吓着的,本来什么都没有,你非得想点东西出来吓自己,你们俩都跟着我,对了,二子,你上一个女朋友叫什么名字?”许飞拉了一把高杰的肩膀,就往刚才高杰说看到女人的墙角走去,还故意说起了高杰的女朋友,好去分散他的注意力。
高杰根本就没听清许飞的话,胆颤心惊的挤在许飞和王刚之间,满脑子都是刚才那让他寒毛倒竖的一幕,借着刚才那一闪而地过的闪电,高杰的目光不便不移,正着墙角,闪电下,一个女人直挺挺地站在墙角,黑发齐腰,一身红色的连衣裙,正直勾勾地盯着他,那煞白的脸色现在让高杰回想起来都觉着毛骨悚然。
三人来到墙角处,许飞拿手电顺着墙照了照,前方有个院门,但都被枯草给包围着,看样子老农说得没错,这里还真是很久没人住了。
“那,什么也没有吧,自己吓自己,想女人想疯了吧”许飞说着便朝院门走了过去。
高杰这时也不好在争辩,什么都没有更好,也许真是自己眼花了,再看另两人,好像压根就没有害怕的样子,于是他也哼哼几声,让自己显得从容一些,别太丢人。
许飞走过没膝的枯草,来到院门前,待他看到院门时,心中不禁升起一阵奇怪,没见过哪家院门是用单开的,而且还是这么小一扇,两人并排进的话那指定是过不去,难道这是后门?
高杰见许飞发愣,便捅了捅他,“咋了?哪不对劲吗?这门怎么打开了,谁开的?”
许飞见高杰又在胡思乱想便说,“这就你不对劲,这除了咱三哪还有人,这门压根就没关”
“谁,谁他/他妈不关门,一点防盗意识都没”高杰故意扯脖子喊了一声,以示他刚才不过随口一问,不是害怕。
许飞听得出来他是在死要面子,也不点破,伸手从旅游包里翻出掘土用的小铁铲,递给王刚,“拿着”
王刚明白他的意思,这是万一有什么危险铁铲就是唯一的武器。
许飞扶住门,将半个身子探了进去,借着手电的光亮,果然那老农没骗他们,院内满满当当的种了一院的玉米,玉米杆青黄相间,成熟的玉米棒子掉了一地,一条小路将玉米地一分为二,许飞顺着小路照了过去,黑悠悠的什么也看不清。
“走吧,就是这房子,院子里全是玉米地”许飞当先走进了院门,接着高杰也探着身子做贼一样的跟在后面,王刚回头看了看,确信身后没有危险,也随后走了进去,随手将院门给掩上了。
走过玉米地,一面灰白色的墙壁出现在三人眼前,墙上很多地方脱落得很严重,千创百孔,像是被子弹扫射过一般,这时雷声与闪电之间的间隔越来越短,大雨很快就要下下来了。
借着几个闪电,许飞想看看院里的大致环境,却发现这家人也太能过日子了,玉米地都快挨到屋檐了,三人完全被一人多高的玉米杆子和房屋给围住了,压根看不到周围的一切。
处在这种环境里,许飞感觉很压抑,好像又回到了牢里,他变得有些焦躁不安。
“你好,有人吗?”许飞拿手电从绣迹斑斑的窗户朝里张望着,屋里黑洞洞的,没人回答。
屋前的大门半开半掩着,木质的大门底部腐蚀得很严重,如同在地底埋了几十年的棺材板,站在门口,一阵木质腐烂的霉味扑面而来。
过了一会屋内没有一点动静,许飞抬脚走进了屋内,边走边用手电朝里面照着,嘴里说着,“我们是过路的,想在这借宿一晚,方便的话我们就进来了”
在手电的光照下,果然,屋里空空如野,一样家具也没有,犄角和屋粱上布满了蜘蛛网,不像是有人在这生活,至少最近几个月是没人来过。
“进来吧,没人”许飞招呼着。
三人陆续而进。
高杰闻着屋内的霉味一阵阵皱眉,掏出打火机点了根烟,狠吸了几口,这才感觉心中安定了不少,随手想去关门,谁知手刚触到木门,就听咯吱一声响,木门晃了两晃,朝着高杰就倒了下去。
还是王刚反应快,伸手将高杰给拉到一旁,木门轰地一声砸在地面上,手电光前尘土飞扬,呛得三人一阵咳嗽。
高杰惊魂未定,叼着烟,咒骂着,“什么鬼地方,纸糊的,碰碰就倒,晚上要下雨还不倒了”
许飞抬手扫了扫满天飞的灰尘,“没事,红砖房,不是土砖,倒不了,你俩去那边房间看看,四处检查下”
就在三人正要分头检查屋里各各房间的时候,就听‘咣当’一声,像是有什么玻璃器物打碎了。
许飞忙转身去看,原来是个相框,可能是刚才木门倒下时的震动将它从墙上给震落了,许飞又顺着墙体向上照了照,一张黑白相片正歪歪斜斜地挂在墙上,相片中是名头发花白的老者,笑容和蔼,许飞又向前走了几步,从碎玻璃渣子中将地上的相片给捡了起来,吹了吹上面的灰,相片中一名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相片的底部还有行小字:孙王氏,卒于公元二00一年。
许飞看了看两张相片,想起来了,八成这就是在村外那老农说的最先这里的主人了,七年前已经过世的那对老夫妻了,可能后来买下这房子的那对小夫妻怀着对前主人的尊敬一直没有将这两张遗像给取下来。
许飞恭敬地将相片靠在墙角,把手电夹在腋下,以手合十,嘴里说着,“对不住了,打扰了,我们住一晚就走”
高杰咽着口水,“你,你和谁说话呢?什么,什么东西倒了?”
许飞说,“没事,相框掉下来了”
这时高杰凑了过来,借着手电的光一看,突然他哆嗦了起来,脸瞬间就白了,嘴角叼着的烟也掉了,“是,是她,她她,刚才那个穿红服的女人,鬼,鬼,这真有鬼”
高杰跌跌撞撞地往后退着,王刚连忙扶住他。
“你眼花了吧,这老太太都多大岁数了”许飞有些生气了,本来什么事也没有,你小子非得弄出点动静来吓人,再这么下去,今晚别睡了。
当许飞的手电光又照在那老太大的相片上时,高杰再也控制不住,他总感觉那老太太的一双眼睛正盯着他,看得他头皮一阵阵发麻,而且那张老脸他一定见过,一定,就在几分钟之前,那个在闪电下一晃而过的红衣女人,高杰挣开了王刚的手,再也顾不上面子,朝着屋内的的一个房间退了过去。
“你子小别抽风了,三子,拉住他”许飞是真生气了。
王刚咧着嘴,嘿嘿地笑着,走到房门边上,一把将高杰给夹住。
就在这时一个闪电划空而过,光亮透过窗户,屋内白光一闪。
“啊!死人”高杰突然指着房间内大叫了起来。
这一次连一向胆大的王刚也吓了一跳,他连连拉着高杰倒退了好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