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乍一听的“唐少爷”三个字时,早已抬头看了一眼,愣了一愣,旋即低头下去。等那几个无赖一走,众人也就散了。这时,唐星梓问道:“这位女子,所居何处,因何到此呢?”那女子一抬头,唐星梓忽然觉得似曾见过,女子躲开唐星梓的目光,说道:“小女子乃是潭州人,因家中遭祸,便来此处投奔姑父,却遍寻不着,后来听说姑父姑母早已去世,所以流落街头,刚才那几人上来与我说,要给我找好去处,我觉察他们图谋不轨,便喊救命,才惹出这么一场来”
唐星梓听见,心里觉得一个弱女子,到此境遇,甚为可怜,便问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呢?”那女子一听此话,忽然哭了起来:“现今我哪有什么办法,又无处去,又无盘缠。”唐星梓心里叹息了一下,说道:“你不必哭泣了,我家就在这附近,你若不嫌弃,先到我家帮帮忙,待有出路,你再离开,这样可好?”那女子听闻此话,连忙施礼道:“谢恩公搭救相助之恩,小女子不知如何回报,当尽心尽力为恩公家中做事。”唐星梓连忙说:“不必如此,不必如此。”随即命来福领着妇人回转家中。
回到家,唐星梓把事情对方氏一说,方氏也甚为叹息,唤来这女子一问,说姓王名翠玲,又见这女子长相清秀,不像是粗苯人家里出来的,就命她在房中,伺候方氏。
转眼半个月过去,那翠玲在唐家,又勤快又嘴甜,满府莫有不喜欢的。话说那一日,大风剑高云浮前来拜会唐星梓,前面的丫环有事出府去了,方氏便命翠玲到前面伺候着。那高云浮乃是唐星梓至交,此番前来是为入教一事而来。两人闲谈半日,那高云浮说道;“久闻那青蒲牢剑乃天下极品之器,唐兄能否让小弟一观?”唐星梓沉吟片刻,不好推辞,转身去书房取来青蒲牢剑,二人一同观赏。翠玲此时端茶前来,见此情景,不觉一呆,茶杯失手落地,连忙俯身收拾。唐星梓向高云浮说道:“下人粗苯,让高兄见笑了。”高云浮道:“寻常事等,不必在意”那翠玲低头退了出去。回到后院,方氏见翠玲似有泪痕,忙问为何。那翠玲只是说道想念亲人,方氏也就不再追问了。
那方氏对翠玲关怀有加,其中是另有原因。因唐母见方氏未曾生育,满心焦急,便与唐不破商量欲为唐星梓纳妾。唐母将此事委婉讲与方氏,方氏也只能点头答应,但想如若找个不知根底的人,恐怕遇人不淑,日后难以安生,想到翠玲乃是自己心腹,人又聪明,日后必能同自己一心。方氏筹划这事许久,挑时机就与唐母讲了。唐母道:“这翠萍也是个好女子,但她是外来者,我们并不知道她身家如何,还是小心为好。”方氏道:“翠萍家人俱以故去,咱家对她如此,必能让她感恩戴德,况且她人聪明,必不能叫母亲失望。”唐母想了一想,道:“以后还是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多,你看着办吧。”
等到晚上,方氏将此事对唐星梓一讲,唐星梓说道:“荒唐,我年纪轻轻,事还未成,便要纳妾,是何体统?”方氏柔声劝道:“夫君莫要生气,我来你家两年有余,尚未生育,父亲母亲难免着急,搞的我心里也很难受,你从从他们心愿,我的日子也能好过点,若不然,这事终究像块石头似的压在我的心中,不得好过。”唐星梓沉吟片刻,道:“虽然如此,咱家收留了翠萍,若如此做法,岂不是施恩图报的意思了。”方氏道:“那翠萍无依无靠,来咱家做个丫环,虽然咱们另眼相待,但终究不是办法,你纳她为妾,也算是给了她个结果,算是好事做到底了。”唐星梓听闻此言,觉得大有道理,便也不反对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方氏将翠萍叫来,将此事一讲,虽知那翠萍一听,先是愣了一愣,万般纠结的样子,忍不住就哭了起来。方氏好言劝她一番,翠萍只说;“奴婢那有这等福气。”仍旧哭个不停。方氏猜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就没强劝。至此之后,翠萍茶饭不思,竟失魂落魄一般。
待了几日,方氏看翠萍已经平静下来,就又提此事。翠萍神态安静,深深冲方氏施礼,说道:“既然承蒙夫人老爷抬爱,翠萍不敢不依,奴婢愿意以后一生一世
到了那一日,唐家大吹大擂,摆酒宴客。翠萍插金戴翠,便是另一副模样,由方氏领着见了众人,来宾齐夸好模样。是夜,方氏交待了几句,便命人将翠萍搀入洞房。
唐星梓在外面陪着几个好友喝了几杯,谈些武艺上的事情,众人见天色已晚,便都纷纷起身告退。唐星梓送别众人,进得书房,与父亲唐遇空说话,问起教中事务。唐星梓说道:“黄遣使真乃图大事之人,奈何孩儿看见杀戮,总是于心不忍。|”唐遇空说道:“你宅心仁厚,但大丈夫做事,总是要断绝妇人之仁才好””
父子说到这里,皆沉默不语。片刻,唐遇空才道:“夜已深了,你歇息去吧。”唐星梓道了声是,便退出了书房。那时,月朗星稀,天地宁静,唐星梓负手观天,心内愈觉迷茫,这样站立了一会,便回房去了。
唐星梓一进房内,却见那翠萍人仍旧盛装在身,独坐在桌边,心事重重的样子,见唐星梓进屋来,强颜一笑道:“老爷这么晚才回来。”唐星梓说道:“刚才和爹爹说了回话。”又道:“你怎么还不更衣,今日劳累了吧。”翠萍把盛装脱下,只穿着内里红色衣衫。然后给唐星梓倒了杯茶。唐星梓喝了一口,道:“夜已深了,咱俩休息吧。”说完脱了衣服,吹灭蜡烛,和翠萍一同上床。
上得床来,唐星梓便给翠萍解衣。翠萍似有推托之意,终究没敢,只是浑身有点颤抖。唐星梓料到翠萍不解此事,便柔声说道;“你不要怕,慢慢就会好的。”翠萍也不言语,只是听任摆布。唐星梓百般柔情,觉得差不多了,便俯身在上,慢慢试探。但就在唐星梓将进未进之时,就听见哇的一声,只见那翠萍忽然大哭起来,就像弓弦忽然绷断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