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谢金枪,柳弯刀,奇诡手和红衣少女李铭雯要去武功山,正好经过这里。李铭雯看见苏叶白手无缚鸡之力,却敢仗义执言,心肠还很柔软,不由得好感大增,才让伯伯们救他。
众人一路施展轻功,不一会就把官兵甩开,却也不敢进城镇,只好找了个破败的庙宇,暂时歇脚。
一进庙,李铭雯看见苏叶白满脸是血,便把手绢递给他。苏叶白接过抹了一把,也顾不上道谢,便来照看牟八七。此时牟八七已经昏迷不醒,谢金枪过来看了看伤口,只见一条黑线顺着牟八七脊柱往上延伸。谢金枪大吃一惊,忙坐下运用内力抵住黑线尽头,然后说道:“二弟,三弟,快过来看看。”
二人过来一看,柳弯刀说道:“真是小瞧了那军官,竟然用的是入髓毒。”
苏叶白焦急的问道:“这入髓毒是什么,哪里能有解药?”
柳弯刀说道:“这入髓毒是与苗疆千虫蛊,岭南黑血瘴并列的世间三大毒药,是由万毒翁秘制,世间只有他的师兄莫大药师能解。”顿了一顿,柳弯刀又说道:“这师兄弟二人也算世间奇葩,万毒翁每研制出一味毒药,莫大药师就研制出一味解药,两人这样斗了一辈子,却毫无倦意。”
李铭雯这时说道:“二伯,我知道你最厉害,保准能要来解药救了这人。”
柳弯刀欢喜道:“雯儿最知道二伯,神农谷离这不远,虽然那莫大药师入了牟尼教,不易相见,但我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这时,奇诡手生气的说道:“二哥这话说道,好像我老三去,就拿不来解药似的。”
谢金枪说道:“三弟别争了,让你二哥去,你在这照应这几位年轻人。
柳弯刀去后,苏叶白问奇诡手道:“为什么你们会认得这种毒药?”
奇诡手仿佛被戳中痛处一般,眼睛闭着,脸绷得紧紧的,过了好久才说道:“因为,我们差一点喝下它。”
苏叶白惊讶道:“难道你们也曾经被暗算过?”
奇诡手缓缓的说道:“那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我们三个本是无家可归的孤儿,被鸡鸣山忘言居士收留,教我们一身武艺。”
说到这里,奇诡手沉浸到回忆里一般,声音轻了下来:“我师父,师娘待我如亲生孩子一般,苦心将我们养大,又将武艺全无保留的传给我们三个。七八年后,师娘为师父又生了一个孩子,起名李逸仙。”奇诡手疼爱的瞅了一眼李铭雯说道:“也就是雯儿的父亲。”
苏叶白听到这里,也看了李铭雯一眼,只见她低头不语,怔怔看着袖上的花朵。奇诡手声音温柔,继续说道:“我这个小师弟,从小就聪明伶俐,及至成人,又英俊,又正直,真是世间少有的好男儿。”
这时,只看见李铭雯抬起头来,面露欣喜之色,苏叶白看见了,不禁对她微笑了一下。奇诡手继续说道:“在我这个小师弟十八岁那年,鸡鸣山上来了位年轻人。”说到这里,奇诡手看了看正在给牟八七疗伤的谢金枪,只见谢金枪忽然闭上眼睛,脸上满是愤然之色。奇诡手低声继续说道:“这人名叫林英豪,是庐州的一名义军首领,来劝我们出山抗金,我这个小师弟与他一见如故,二人昼夕相处,谈及收复北方的豪情大志,不由得惺惺相惜,结为金兰之交。”奇诡手顿了顿,继续说道:“在我这小师弟软磨硬泡之下,师父终于应允我们下山,去为国效力。”
说到这里,奇诡手不禁豪气顿生:“那些年里,我们义军不断发展壮大,进击金人,老百姓都称我们为保国,军,小师弟也娶了林英豪的妹妹林静慧为妻,也就是雯儿的母亲。”奇诡手说完,看了看李铭雯,又继续说道:“但可惜朝廷绥靖,一直不承认我们。”听到这里,苏叶白默然不语,心里替他们惋惜。奇诡手继续说道:“那年,金人派大将军仆射之放领兵围剿我们,这仆射之放先大肆宣扬领兵十万,吓阻保国,军,然后通过林英豪的师妹孟莲月暗递招降书,许以林英豪官爵厚禄。”奇诡手停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个孟莲月,就是现在的金花圣母,原来她和仆射之放早有孽缘。”
苏叶白说道:“怨不得金花十二楼为金人做事,原来金花圣母和金人瓜葛极深。”
奇诡手惊讶道:“金花楼为金人做事?我们以为从那以后,金花圣母已痛悔前非了,原来还在助纣为虐,待我一一说来,你就知道我们兄弟为什么不计前嫌,给金花圣母面子了。”顿了一顿,奇诡手说道:“那林英豪眼看朝廷不予承认,金人开的条件又这么诱惑,就决定投降,然后试探我们,都被我小师弟一口回绝了,林英豪就心生毒计,要暗害我们。”
苏叶白问道:“他拼杀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拉起这么一支义军,怎么会亲手毁了它?”
奇诡手激愤的说道:“苏公子,你未阅人世,不知这世间净些沽名钓誉之徒,说的好听,奔的却是那一套富贵。”稍后,平息了一下,继续说道:“那是一个风起之夜,林英豪一边假意设宴款待我们,一边下传令军中接受金人改编,我们毫不知情,那宴席上的酒杯里下的正是这入髓毒。”
苏叶白紧张的问道:“那你们喝了吗?”
奇诡手说道:“那金花圣母尚存一丝良心,偷偷告诉了如同姐妹的雯儿母亲,雯儿那时还没满月,雯儿母亲不顾身体虚弱,怒闯中营,那林英豪一看事迹败露,摔杯为号,帐外涌入弓箭手,乱箭齐发,我们奋力激战,那林英豪被我小师弟一剑削去了半边脸庞,雯儿母亲本身产后,又经此变故,神智早已如惊弓之鸟,见了哥哥惨状,就昏了过去,被毒箭射中。”
说道这里,奇诡手脸上呈现悲哀之色。那边的李铭雯早已泣不成声,苏叶白走了过去,心里一阵阵怜惜,柔声说道:“雯儿,别哭了。”李铭雯不听此话还好,一闻听此言,索性嚎啕大哭起来。旁边的柱子看见,想起自己的母亲,也跟着哭了起来。
奇诡手一看,不禁心里歉然,过去抚摸着李铭雯的头发说道:“雯儿,不哭,很快就要见到你父亲了,我们要高兴点。”
苏叶白问道:“李前辈现在何处?”
奇诡手说道:“我们杀出中营,抢出雯儿,九死一生才突破铁桶般的金兵,奔回中原,就在吉州落下脚来,我小师弟当时心如槁木一般,经过了兄弟叛卖,妻子惨死后,他已经无法支撑下去了,正好那时经过了武功山菩提院,上堂被了如禅师一喝,恍然大悟,将雯儿托与我们,决定落发为僧,任我们怎么哀求也不改意。”奇诡手沉默片刻,又说道:“一转眼,十七年过去了,雯儿已长大成人,她该见见自己的父亲了。”
李铭雯止住了哭声,擦了擦眼泪,问道:“三叔,我父亲他会不会见我?”
奇诡手温柔的说道:“会的,会的,雯儿这么聪明美丽,你父亲见了,一定会很高兴,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