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八七与苏叶白离了隆兴府,停停走走,不几日就到了吉州地界。这时已过晌午,二人饥渴难耐,忽然望见不远处有座村落,二人便驱马前去,想找地方弄点东西吃。
二人来到村口,只见一处茅草屋,门前两棵大柳树,旁边是块菜地,一个半大小伙子正在那干活。二人下马,牟八七上前说道:“这位小哥,我们长途跋涉,一天也没吃饭,能不能行个方便,找点东西给我们吃,我们会付钱的。”
这小伙看了看牟八七与苏叶白,说道:“行,你俩随我进屋吧。”说完走出菜园,打开屋门将二人请了进去。
苏叶白进屋一看,里外两间,外屋有就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里屋一铺大炕,炕上躺着一位老妇人。小伙喊了一声:“娘,这两位大哥是赶路的,要在咱家吃点饭。”
那位老妇人声音虚弱,说道:“那你去做点饭给你这两位大哥吃。”顿了一顿,又嘱咐道:“柱子,好生做着,不要怠慢了客人。”
柱子答应一声,就到外面的小厨房里烧火做饭去了。苏叶白闻着屋内一股浓烈的草药味,不禁问道:“大娘。你身体不好是吧?”
老妇人说道:“我这病了好几年了,整日喘不上气,还咳嗽,什么也干不了,还让孩子伺候我。”
牟八七问道:“你就这么一个孩子吗?”
老妇人说道:“是的,柱子他爹死得早,我们娘俩相依为命,我这些年又病成这样,拖累孩子,到现在连亲也没定上。”
苏叶白闻听到此,心里大为同情,伸手从茶壶倒了杯水,过去递给老妇人,说道:“大娘不要心急,小兄弟这么孝顺能干,不怕找不到媳妇。”
苏叶白和那老妇人说了一会话,柱子已经做好饭,端了上来,一碗青菜豆腐,一碗炒韭菜,两碗糙米饭。柱子说道:“我家也没什么好东西,两位大哥不要嫌弃。”
牟八七与苏叶白道声多谢,便举筷吃了起来。苏叶白从小锦衣玉食,几时吃过这么粗糙的饭食,一边吃一边想到:他们整天吃这些东西,真很可怜。他却不知,这已是这家最好的饭菜了。
还没等吃完,便听见外面人嚷马嘶,一个声音喝道:“常备军圣旨募丁,这家的人快快出来报到。”苏叶白和牟八七忙放下碗筷,随着柱子一起出去看个究竟。外面是一位骑马的都统领着一队官兵,还有一位保甲。那位都统看了看苏叶白三人,皱皱眉说道:“你们三个都是这家的?”
牟八七急忙拉着苏叶白上前说道:“启禀大人,我们只是过路人。”
那都统瞅了瞅旁边的保甲,保甲急忙说道:“杨都统,这家只有一个男丁。”
杨都统哦了一声,然后拿马鞭指着柱子说道:“你快收拾收拾,跟我们走。”
柱子急切的说道:“大人,我老母亲病重,不能没人伺候啊。”
杨都统说道:“少废话,让你走你就得走。”
这时苏叶白忍不住了,上前说道:“这位大人,他母亲的确病重,若把他带走了,他母亲就没有活路了。”
杨都统马鞭一指苏叶白,厉声说道:“放肆,有国才有家,若都这样推诿躲避,谁来卫护国家,到时不但他母亲命不保,就连他也得任人宰割。”
这时,远处已经围了很多人。屋内的老妇人也挣扎着走了出来,噗通跪地上。哀求道:“这位兵爷,我家就这么一个孩子,按理也不该抽到他,都是那帮有钱人出钱舞弊,拿我儿子顶替。”
杨都统大怒道:“这么说,我来带你儿子走也是舞弊了。”说完,吩咐左右道:“来呀,将这小子直接拖走。”
旁边的兵丁听令,上前扭住柱子的胳膊,押着就要走,老妇人这时已经站起了身,从后面拽住兵丁的衣服,哭号道:“求求你们了,不要抓我儿子走。”那兵丁不耐烦了,回身一脚就猛踹了过去,老妇人被踹的一下摔在屋边的石头上,头部血流如注,登时死了过去。柱子一看,疯了一样,挣脱束缚,奔到老妇人身边,抱起大哭起来。
杨都统看见这一幕,愣了一愣,随即说道:“真是晦气,把人抓起来,开拔。”那两兵丁随后就要再去抓柱子,苏叶白大步奔了过去,挡住兵丁,然后冲杨都统喊道:“再怎么地,也得让人活命吧。”这时,那两兵丁已经挥拳,其中一拳打在苏叶白的脸上,登时鼻子就被打出血了,另一个的拳头却被牟八七接住。
杨都统一看大怒,大声喝道:“反了你们了。”从马上拔刀一跃而起,飞身向前,持刀兜头便砍了过去。牟八七闪身而过,向苏叶白喊道:“快带这位小兄弟走。“随后一拳就向杨都统反挥了过去。杨都统急忙闪躲,奈何牟八七的如梦拳迷影重重,第二拳早已如影随形到了面前,杨都统大喝一声;“尔胆敢伤害朝廷命官。”
牟八七闻听此言,不禁一愣,拳头收了回去,这时两个兵丁挥刀已至,牟八七急忙侧身翻出,就在这时,杨都统一挥袖,一支淬毒金镖早已飞出,正好扎入牟八七腰间。牟八七只觉腰间一麻,身子失势,落在了地上,杨都统正欲兜头劈下,忽听见一个少女的声音喊道:“二伯,这个人暗器伤人,好不要脸。”话音刚落,只见一老者早已如圆球般飞来,将杨都统撞落在地,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这边,刚才苏叶白拽起柱子刚要跑,好几个兵丁早已围了过来,将两人逼到墙角。柱子经此刺激,早已红了眼,也不管兵丁手里的刀,嘴里喊道:“我要杀死你们这帮混蛋。”说完,挥拳就冲了过去,眼见就要碰到兵丁的刀尖,就听见一个老者的声音传来:“年轻人的优点就是敢干。”话音还未落,一老者早已飞了过来,抓住柱子的手,带至一边,另一只上却是铁爪,勾住苏叶白腰带,腾空而起,落在了几丈之外。
这时官兵已全部追了过来。另一个未曾出手的老者喝道:“老二,老三,别和他们纠缠了。”说完抓起苏叶白,又扭头向旁边的红衣少女喊道:“雯儿,咱们走。”
红衣少女答了一声是,领头纵出,后面三位老者分别带起牟八七,苏叶白,柱子,随后跟上,霎时间就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