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星梓穿过大厅,来到潇湘剑庄的后院,就看见两名家丁持剑奔了过来。唐星梓金枪一抖,迅疾如电,就将两名家丁之剑拨落。这时又飞出两条人影,持剑刺来,正是安氏兄弟二人。
唐星梓翻身躲过安氏兄弟之剑,单手金枪暴出,直刺安持锋。安持平持剑飞身上前,一剑横出,预备格开唐星梓的金枪,哪知剑刚靠上,一股大力早已顺剑冲来,震得安持平虎口发麻,长剑差点脱手,眼看着那金枪不管不顾已至安持锋胸口,忽然一条人影飞至,迅疾带起安持锋,翻至一边。
唐星梓定睛一看,原来是为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安持平喊了一声:“母亲。”飞身过去,与弟弟,母亲站在了一起。
安母说了一声:“吾儿要小心。”然后,长剑一抖,便刺向唐星梓,安师兄弟随后跟进,三朵剑花并作一处,直取唐星梓。唐星梓在空中连续后翻,还未落地,忽然大喝一声,血色金枪便横扫过去,空气如炸裂一般,风雷激荡,枪还未至,早已把安氏母子三人震飞。
唐星梓看见这母子三人,心有不忍,便停手站立。安氏母子三人落在地上,心知不敌,安母咬咬牙说道:“吾儿随我拼了吧。”说罢飞身直刺唐星梓,唐星梓金枪迎将,安母竟不避让,眼看要被金枪刺穿,唐星梓心有不忍,忽将长枪回撤。这时安持平,安持锋兄弟二人已经从左右两方刺来。电光火石之际,唐星梓金枪已无法换招,却将回撤之势继续,金枪退到身后,唐星梓手握枪头,弯身侧转,早已刺进安持平胸膛,唐星梓还未拔出,已乘势横枪,贯注内力,枪杆一下扫中安持锋胸膛,将安持锋震落在地,吐了口鲜血,就晕了过去。
唐星梓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成这几招,挑落安氏兄弟,这时安母的剑也至眼前,唐星梓已再无躲避的可能,却听见破空之声传来,左之战出现,一剑刺中安母后心。
唐星梓涉险落地,心内叫声惭愧,见过左之战。二人站立一会,唐星梓瞧了一眼院内横七竖八的尸体,不禁心内恻然。这时,左之战说道:“唐办事,前院已经完事,咱俩还是搜寻宝剑吧。”
二人搜寻半天,哪里有宝剑的影子。唐星梓心头沉重,独自一人走到了后院,却看见月亮渐渐隐没,天色渐明起来。忽见假山那边一个人影,唐星梓轻身上前,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躲在那里。这个女人年纪尚轻,满脸泪痕,见了唐星梓,露出惊恐之色。唐星梓新婚不久,妻子与这个女人年纪相仿,一时顿起怜悯之心。唐星梓轻声问道:“你是何人,怎么还躲在这里,不要让别人看见,快些逃命去吧。”
那女人慌忙道:“谢少侠放生之恩。”说完,开了后门,慌忙就走了。
唐星梓见草叶新上露珠,女人背影远处渐隐,心内怅然:“我杀了他家人,又放生他家人,是何道理”
黄服领众人在潇湘剑庄内搜了一圈,也不见宝剑踪影。剑灵先生说道:“黄遣使不必费劲了,此剑定是让安得之派人送出庄去了,大家放心,此剑跑不了,必是还在五剑派的人手中。”
黄服哈哈一笑,说道:“先生乃众剑所归,有什么剑能跑出你的手心。”
左之战问道:“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黄服说道:“唐办事家中传书,母亲病重,他要回泸州一阵,剑灵先生当然还是要找他的宝剑,剩下几位随我去京城走一趟,我要去会会白云宗主。”
左之战说道:“白云宗主在白云庵中,除了几位大弟子,一向不轻易见客,不知我们去会不会吃闭门羹。”
黄服说道:“吃闭门羹也是要去的,白云宗乃京城附近第一大势力,与他们通好,有莫大意义。只有过了他们这一关,我们才能北上。”顿了一顿,黄服又说道:“一踏入中原,托各位之福,一切皆为顺利,望此势头保持下去才好。”
古名先说道:“黄遣使智勇双全,定能将东面一扫而平,定能在龙西遣使之前完成任务,定能为主上创建奇功。”
黄服一抱拳,笑道:“托古先生吉言。”然后一挥手,说道:“事不宜迟,出发吧。”
黄服等人出了潇湘剑庄,唐星梓向西,黄服率众人向北,剑灵先生向南,各自分别而去。
安持锋被唐星梓击伤了内脏,昏死过去很久才逐渐清醒过来。坐起一看,母亲与哥哥的尸体就在不远处,挣扎着爬了过去,看着母亲与哥哥的面容,嚎啕大哭起来,这一哭不要紧,内脏又已迸裂,安持锋一下又昏死过去。
隔了好久,待安持锋醒来,已近黄昏。安持锋知道自己伤的太重,不敢再哭,挣扎着起来,进屋喝了点水,找点东西果腹,歇了一阵。待有了点力气,又挣扎着到了前院,看见父亲的尸体,免不了又一阵伤心。就这样昏昏沉沉的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又挣扎着起床,怕阳光照射,找来几床毯子,给父母,哥哥及师兄墨一剑盖上。
就这样等了两天,安持锋觉得自己能坚持住了,出去找了把刀,将院中母亲身边的青石板撬开数块,开始一点一点给母亲挖葬身之处。就这样,安持锋白天挣扎着挖坑,晚上独自一人在整座大宅里睡觉,夜里有时就被惊醒了,想着亲人的惨死,外面遍地尸体,心里又悲又怕,眼泪簌簌而下。
安持锋就这样挖了几天,终于将父母哥哥及墨一剑都埋葬下去,找了几块碎桌子,用刀刻上名字,然后用墨笔描了描,立在各处坟头之前。
埋葬完亲人,安持锋便坐了下来,望向天空,春天的阳光温暖,云朵轻盈,忽然让安持锋有一种满怀渴望。院内的一株桃花,已经开败,洁白的花朵落在血泥之上,令人触目惊心。
这时,满院子的血水都已干透,尸体都已经发臭了。安持锋感觉必须离开这里,找了点吃的,捡了跟沾满血迹的木棍,拄着走出了潇湘剑庄。当走出庄门那一刻,安持锋回头望了望,眼泪不禁又流了下来,曾经的生活如云烟般消散,另一个凶险零乱的世界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