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染在死寂的空城上,骨瘦的秃鹰三两只站在萧索的城楼上,发出渗人的哀鸣。
官道上,两匹骏马疾驰而来,达达的马蹄在空旷的土地上回响,扬起一阵烟尘。
“师父,扬州不是富庶之地吗?怎么一路走来冷冷清清的。”
“事有蹊跷。”
马匹进了城门,放缓了脚步。
马上的两人带着斗笠,压得极低,只认得出俊美的轮廓。
棕色骏马上的人身量较小,白色外衣,镶着红边,在白色的映衬下份外艳丽。
另一匹黑马上的人穿着飘逸素雅的蓝衣,身形笔直修长。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白衣少年不耐烦地摘下斗笠,露出一张稚气未脱,灵秀的脸。
小公子一心。
“一心,这里不是京城,小心为上。”
“师父你三十岁不到就这么啰嗦,小心未老先衰。”
“臭小子,你说什么?”
“一个人没有,把这个破帽子摘了啊。”一心二话不说动手摘了对方的斗笠。
湛修齐。
他们星夜兼程赶到扬州,却只见这满目荒凉。
他的疑惑在心里越积越大。
究竟怎么回事?
糟糕!
一道灵光闪过。
独孤旸提前屠城!
如此一来小金就有危险。
“驾。”
湛修齐猛地一抽鞭,骏马疾驰而去。
“师父,等等我。”
一心连甩了两鞭子,试图追上湛修齐,结果棕马脾气上来,居然转个身撒丫子颠了。
“喂,笨马,那边,反了反了……”
眼前的废墟让湛修齐的心脏几乎停滞。
一心扛着马,好不容易跟上湛修齐。
“师父……”一心喘着气把马放回地上:“我们日夜赶路就是为了看这个遗迹啊?”
一推废材,也许以前是哪个皇帝老子住的地方,好好膜拜一下。
“小金诡计多端,轻功暗器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功夫虽然差了点,要脱身应该没有问题。”
湛修齐的喃喃自语像是在自我安慰。
可是如此一来童小金又是下落不明了。
不知道有没有受伤,不知道有没有受到惊吓。
“师父,这里真的半个人影都没有。”
“不可能,再找找。”说不定还能发现童小金的踪迹。
受了这么大的打击,他怎么可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正说话间,不远处响起一阵脚步声和铠甲碰撞的声音。
“有人来了,快躲起来。”
湛修齐和一心闪身躲在废墟后。
“咱兄弟怎么这么倒霉,跟着魏王出来以为能捞到点油水,谁知道是出来拖死人。”
“别抱怨了,这些尸体如果一直放在这里,会引起瘟疫,是军师的主意,要我们好好安葬。”
魏王?
独孤旻也到了?
湛修齐皱起眉头。
独孤旻到了,为了避免正面冲突,此地不宜久留。
“说起我们的军师,还真是个奇怪的人,穿了一身黑斗篷,连脸都看不见,不过听那些见过的兄弟说,他长得真叫一个漂亮。”
湛修齐的心突突直跳。
难道是他?
“再漂亮能漂亮得过东方先生?”
“据说比东方先生还漂亮。”
湛修齐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不过他不怎么说话,相当阴沉平时也不出帐门。除了东方先生,没人和他说过话。”
不是他,不是他,他那么好动,上窜下跳,一刻都闲不住。
“师父你怎么了?”一心看到湛修齐失望沉重的表情,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
搜罗尸体的士兵渐渐走远,湛修齐从废墟后走出来。
“我们回去吧。”
嘎?
回去?
背着那匹马回去?
不要啊。
“师父,我和你骑一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