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铺子连块招牌都没有,就是块空的匾,秦风摸出把钥匙递给我,示意我去开门。
“我们这行信这个,虽然你可能觉得没用,但咱还是照规矩来吧。”
我听爷爷讲过,秦风让我做的这件事叫作“认主”。就是在铺面或者房子装好之后,留着空几天,第一个开门的人必须是主人,说是这样才会避祸消灾。现在已经没多少人这样做了,看来这个规矩,爷爷在他的道上还是一直保存着。
我接过秦封手里的钥匙,但就在准备开门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长时间不在CD,由我来认主会不会不太合适?”
“阎王说的,其实这个望口也是给你准备的。”说着秦风又点了根烟。
听了这话,我也不好再推脱,只好上前去开门,钥匙在门内转动的时候,我仿佛听见了还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一起转动。
门开了,里头是一副茶馆的装潢,全红木的,古香古色的感觉扑面而来,光看着就感觉价值不菲。
“这么豪华?来这儿喝的是金子吧。”
秦封听后有些略显尴尬的白了我一眼。
“这地方做的可不仅是茶叶的买卖,阎王想把这里弄成川内最大的望口。”
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爷爷和秦风一口一个的望口是什么意思,但秦风却丝毫没有要给我解释的意味,仿佛我生来就该知道那地方是干什么的。无奈之下,我只好主动问秦风,这注定是一件需要厚脸皮的事情。
“阎王没和你说过?”秦风对此所表现出来的惊讶,大大超出了我的预计,“望口就是作买卖的地方。有时候有些金额过大的买卖,他们是没胆子端对端单独做的,我们就类似于给他们双方提供一个保障,让他们来望口做买卖,我们给他们担保并且抽成。”
见我听得还是一知半解,秦封叹了口气,“不急,以后就懂了。”
秦风这么一说,我突然还有些小紧张,毕竟我前十七、八年都是安分守己的好学生,一下子干起这种事来肯定会有些不太适应。
“别担心,我们这个行当里头没得电视剧里那么夸张。”秦风安慰我道,“而且我今天中午和阎王聊天的时候,看他的意思还不会这么快就让你接手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有一股失落感冒了出来,要是我爹知道我被爷爷带上了道,指不定会分分钟冲到四川来和爷爷拼命。
那天下午我和秦风在门可罗雀的茶铺里聊天,知道爷爷让人来催我们回封家园吃饭。
其实说是我们在聊天,不过就是我一直在问秦风问题罢了,这么一个下午问下来,还真让我把秦风给弄熟络了。
秦风大概是在十三、四岁的时候突发奇想要混社会的,在和他同龄的人理想都停留在宇航员,科学家的时候,秦风就已经听说过“南封,北叶,西格格”了。
碰巧那时候我爷爷也已经在CD定居好些年了,秦风就抱着撞撞运气的心态来封家园找过我爷爷。封阎王当然不是你说见就见的,最后秦风连声音都没听到一个,就被发展成了无数的下线的下线。我想也亏得秦风能吃苦,要是我肯定早拍拍屁股走人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秦风说他当时没什么长处,就是满腔子鸡血没地儿洒,好几次火拼都冲在前头,就这样爷爷跟前有好些个人都常提起他。当然秦风自己承认那时候确实塞过钱,但不管怎么说,爷爷终究是知道他了。后来觉得秦风各方面都不错,人还挺年轻有点小帅,就决定好好栽培他。
秦风说那时候他也就是运气好,他出现那会儿正巧是孟三出事的时候,爷爷正需要新的势力,新的人,误打误撞的自己就成了那个幸运儿。但他也只在爷爷身边跟了一年多两年的样子,山西那边就有了事,虽然爷爷那次保车弃卒,最终那次山西的场子还是损失巨大。思来想去,爷爷问他愿不愿意去那边坐场子,秦风想到自己横竖都是一个人,就答应了。
谁知道这一去就是许多年,最开始的日子是苦得没话说,在山西那边坐场子和其它地方都不一样,其他地方也就是作为第一把交椅,每年给爷爷汇报情况和做账就够了。但山西那个地界鱼龙混杂,邪事横生,凡事都得亲力亲为,有时候为了防止遭黑价,秦风甚至于跟过南爬子下斗。
在山西一直待到今年,秦风才算是被爷爷真正叫了回来,现在也算得上是爷爷这边的二当家了。
后面的几天,我就跟着秦风整日的待在茶铺里,帮忙看着生意,偶尔有一两个散客到我这里来喝茶,但都不会坐很久,在茶铺里大多数人都是作买卖的。
大年初十的时候我离开了爷爷家,爷爷亲自把我送去了车站,一路上他都在抱怨我父亲,“他们说我迂腐,我迂腐都知道那飞机坐着比火车舒服,那么不安全的东西,他们还真是放得下心!”
秦风当时也在车上听了爷爷的话宽慰道:“车上都是打点好了的,也让几个兄弟都买了票,这会儿怕是已经上去了。”
爷爷稍微有些安心,但还是唠叨了许久。送我去站台的时候爷爷因为不方便露面,就让秦风陪我去上车。
之后的几个月,我就完全是在书山题海中度过了。学校在临近六月高考的时候,将我们年级上的班全部打乱重组了一道,重新分了四个班出来。一个是高材生,一个是踩线生,一个是中等生,还有一个就是高干生。
之所以没有线下生是因为到了这个时候,全年级五个班的人数就只剩下一百五不到了。我本来以外我会被归入踩线生那一类,分班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然被划为了高干子弟,究其原因是我父亲的关系,好几所医学院校向我抛来了橄榄枝,于是我便开始了各种插科打诨的高三期末生活。
在我们班隔壁一个是踩线班,一个是中等班,我们班被夹在中间形成了鲜明对比。我同桌还笑称,我们过着职高的学习生活,享受着国重的升学待遇。
“******,在职高人考试前都还知道翻翻书,我几个还想得是今天去哪家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