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爷爷的话,我手一抖,筷子就掉到了地上,秦风笑着起身到碗柜那儿去帮我又重新拿了一双,“阎王,你还是别吓小阎王了。”
爷爷听了将碗往桌上一掷,“呸!什么小阎王,你瞧他那点出息。”
被骂的我接过秦风递过来的筷子,自然是不敢再开口说什么,但脑海里却一直盘旋着爷爷刚才说的那句话。
秦风见我惊魂未定的模样,安慰道:“阎王的意思是花佛爷不是一个人。”这次秦风的重音落到了“一个”上,我有些生气的看了爷爷一眼,他却自顾自的在一旁偷笑。
“被你们传得神乎其神的一个人就被你手底下的几个喽罗给看住了?”
说完,我又抬头看了爷爷一眼,他此刻脸上笑意全无,就在我暗自思忖刚刚那句话是不是有些不妥的时候,爷爷叹了口气,“对啊,就连你都知道不可能,我当时也是太冒进。最后那几百来号人,只有一个回来了,直到现在还整日半疯半傻的。”
我愣了愣,我以为爷爷说的几路人不过是十来个喽啰,现在看来当时爷爷也算是下了血本,但那个花佛爷也未免太过于残忍了,“所以您认为能够一下子干掉那么多人的花佛爷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但其实根本没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秦风显然也同爷爷一样对那次行动感到有些不值得。“我们也只是推测而已,其实不仅仅是我们,重庆,南京还有很多地方都在暗中调查他们,但都没什么进展。”
“他不是在同别人做生意吗?就没留下一点破绽?”我对这个花佛爷渐渐来了兴趣,这么个神秘莫测的人竟然和我的圈子会有交集。
本来我还想问爷爷一些有关于花佛爷的事,但爷爷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开始对此只字不提,并且警告我不要对这个组织太过好奇。无奈,我只好对着秦风又死缠烂打了一通,好在终于又套了点什么出来。
“少阎王,阎王也是怕你知道太多会有危险,那花佛爷早在几年前就不接活了,也没了踪迹。”
关于花佛爷的事,我想了好一阵子,就连躺在床上的时候都在想,花佛爷究竟是什么样的,到最后竟然伴着窗外的阵阵雷声睡了过去。
当到了第二天清晨,我准备起床吃早饭的时候,发觉有些不大对劲,但具体是哪里,我又说不上来。暗想是不是有些水土不服,但往年却从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而且那种感觉像是在被别人偷窥。
我被房间里的那种氛围搞得浑身发毛,逃也似的离开了,直奔着饭厅去了,路上隐约听见有人在喊我,但我根本不愿意停下来回应。喊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却始终雌雄莫辩。在我认为它快要追上我的时候,我大叫了一声,一跃进了饭厅,身后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那时候已经是上午快十点左右了,爷爷有晨练的习惯,此时早已绕着护城河跑圈去了。只有秦风还安然的在饭厅里喝粥,听见我方才的大叫,此刻正抬头看着我。
声音停止之后,我往身后望了望,园子里确实没有别人,刚才的声音仿佛是天外来音一般。
“你刚才有没有听见园子里有人在叫我?”
秦风听了我的话抿嘴笑了笑,“少阎王,这都快十点半了,园子里怕是除了我们,其他人早出去了。”
我在原地愣了半晌,又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园子,心里一紧。从门槛到椅子上的那几步都走得打颤,秦风像是没有注意到我的反常,起身替我盛了碗粥,那粥的底座上有个小火炉,一直炆火温着砂锅,锅里是皮蛋瘦肉粥,还在打着泡,翻滚得淌着热气。
几口下肚,我肚子饱了,胆子也肥了不少,刚才狂奔的气算是顺过来了,剩下的就是庆幸还能遇上一起吃早饭的人。
“我一直以为你们四川这边的人都起得比较早。”
秦风听后抿了口粥,开口道:“我本来是想偷溜回来加道餐的。”
“早上没吃饱?”
“少吃多餐,跟你爷爷学的养身之道。”秦风苦笑道。
“你确定那玩意儿能养生?”我印象中那应该是我们班女生普遍用来减肥的方法,虽然不知道这种方法是她们从哪里找来的,但从她们身上具体的体现出来就是隔三差五的吃,随时随地的吃。
秦风摇了摇头,“阎王要这样,我有什么办法。但还真别说,这段时间下来我还感觉挺不错的,就是麻烦了些。”
说罢,秦风便喝完了手里的粥起身欲走,我一下子将他喊住。他顿了顿,显然是对我这种大清早就一惊一乍的有些诧异。
“这四合院里也就只有那道大门还能挡住个把人,其它屋子的门也太脆弱了点吧?”
“但阎王舍不得拆了那几道雕花的折门,所以脆弱也就只能那样了。”
“就不怕有贼?”
谁知秦风听了我的话,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少阎王,这锦官城内大概没人敢到封家园来摸东西,就好比那南爬子去倒自家祖坟。而且这院子外面都是有人全天轮班的。”
我听了秦风的话,心里又是一阵悚然,索性将今早上感觉到的怪异告诉了他,自然是省略了有人喊我的那一段,我可不想被看得太草木皆兵。
“你有没有查看过整个房间?”
我没回答,总不能说我一察觉到不对劲就冲出来了吧,秦风见我的表情大概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便没有多问什么,而是让我一起到房间里去看看。
当我们跨进房间的时候,那种被偷窥的感觉又回来了,但我已经吃过东西,神智也比刚才清醒了太多。我始终感觉屋子在刚才我出去之后被动过,但又说不出具体是哪里发生了变化,幸好秦风还在旁边,不然我现在肯定又已经不管不顾的跑出去了。
“你这屋子里头能藏身的地方估计也只有衣柜了。”秦风的声音陡然从我身侧响起吓了我一跳,那音调比他平日里说话高了好几度。
但衣柜并没有像我们想的那样,屁滚尿流的爬出一个人来,“衣柜里要是真有人,这下子也该出来了。”
话音刚落,衣柜就在我们面前剧烈的晃动了一下,就像里面有东西想要出来一样,动静大到柜门都有些微开了,隐约露出一抹血红色。
我有些结巴的向一旁的秦风问道:“你刚才说这里头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