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镜没说话,我却感觉背后凉意顿生,或许两年时光过得确实是太快了,让我差点就要将某些事情忘记了。
“少阎王这记性,要是我再晚些时候来,只怕就该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听了那墨镜的话,环顾四周,店里果真和秦风说的一样,要是今天没有局子里的人来,我这儿就是个死店。
“你到底是谁?”我强撑着问,虽然我不知道这个墨镜身手如何,但以我清早就被秦风灌了茅台,回来一觉歇到下午的状态来看,我能不被秒成渣的几率还是有点低的。在这种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情况下,只有拖延时间等秦风回来。
谁知墨镜好像也猜到了我的想法,下子站起来,我猛地向后一退。
“少阎王,这两年过得可还好?”
“得过且过,看样子您和阿珩是朋友?”我敷衍的回答了他的问题,想让对话的主导权落到我的手上。
墨镜听了我的话竟笑了起来,“朋友?他在这世上大概除了那个连骨头都化成灰的人以外,怕是不会再有朋友了。”
我下意识的瞥了眼那本《茶经》,所以温珩,连我都不算是你朋友吗?
那个墨镜趁我出神的当,竟又向我靠近了些,待我察觉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在他的攻击范围之内了。懊悔已完,突然发觉自己要是就这么挂了,还有许多事就没办法交代了,而那些事我都以为自己早就已经忘记了。
谁知一转眼的功夫,我等来的不是剧烈的疼痛,而是两声枪响。墨镜很显然国产警匪片看得不多,还不能适应突如其来的剧情转化,也是下意识的往旁边躲闪了一下。
“我路上都还在纳闷,咱的店里今天除了局里的人,还有谁会来,”秦风的声音赫然从身后响起,“兄弟,这都是一路子的人,在屋子里又何必遮着脸呢。”
说着我感到秦风从手里弹了个什么东西,直奔着墨镜的脸去了,秦风那下子出手极快,我看着眼镜被弹到了空中,却被那人又接住了。大概是觉得面目已经被我们见过,无需再隐藏了,墨镜便未再带上,而是顺手将它挂在了敞着一半的衬衣领口上。
本以为局势明了了,我转身正准备和秦风打个照面,却感觉脖子上嗖的一凉。低头看,架在我脖子上的那道寒光,心里不由冲秦风骂了句娘,我们分明有枪,结果我还是会被人刀架脖子。
此刻我面对着秦风,背靠着那个墨镜,动弹不得。
秦风看着被挟持的我,嘴角轻微颤动了几下,像是在跟我说什么,但我根本没听清,转而他脸上又浮上了一抹轻笑,“哥子,你的人皮面具是在哪做的,好资源大家共享一下呗。”
我心想,操,这下子是真完了,秦风都准备用我的命换资源了。我正想着,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类似于纸张撕裂的声音,个人判断这声音应该是墨镜撕面具产生的。听这动静,他单手这么撕,这张面具就算是毁了,我竟还在这种时候感到一阵可惜。我之前和墨镜周旋了那么久都没有发现这张面具,可以想象它的工艺一定是近乎天衣无缝了,但此刻就被人毫无怜惜的毁了。
因为是背对着墨镜,此刻我只能从秦风的脸上推测出这个墨镜的真实面目,他要么是惊为天人,要么就是对不起国家对不起党。
感到颈上的刀松了松,出于好奇,我轻微的转了下头。
“迦南!”
我现在有些理解秦风的表情是因何而起了,我抬手一把将迦南手里的匕首打掉,过程很是轻松,大概是因为他最开始就没怎么准备用力的缘故。在看秦风,他早已恢复了神色,手里的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收了起来,可能是因为他也很清楚,要是迦南想要我的命,一枚迫击炮都没有用。
迦南见了我们的模样,笑了笑,“秦风,你还是老样子,倒是封璟变了不少,是不是,少阎王?”
我还愣在原地,有些恍惚,带反应过来之前都是迦南的玩笑之后,我又有些愤怒。
秦风却已经给迦南倒好了茶,此时两人正坐在桌边讨论着什么。我调整好表情,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过去加入他们的讨论,谁知迦南却先我一步喊道:“今晚上准备一下,明早出发,我带你们去见温珩。”
我又愣住了,冲秦风问道:“他说带我们去见谁?”
秦风看着我笑了笑,“还装,你不是一直就是在等这一天吗。”
说真的,我虽然的确是和秦风说的一样是在等这个消息,但以我一个普通人的纪年来看,两年下来,我早就对此不敢给予任何多余的希望了,生怕希望越大,失望会越让我溃不成军。
我们晚上收拾好东西以后点了几份外卖,秦风又开了瓶酒,我们三个在喝了许久,我的店从几年前开始就再也没有在晚上这么热闹过了。
我们讨论行程的所有细节,但迦南始终对温珩的现状只字不提,只说让我们去看了就自然会明白。
趁着秦风去门外扔垃圾的空档,迦南带着六七分醉意凑到我的耳边对我说:“你信不信对温珩而言也有死亡,那他现在就算是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