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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掌门之位

崆峒派内。

狄光、莫海棠、林仪凤、宁雁翔坐在内室里,众人神色凝重,皆静坐不语。

还是狄光先打破静默,向林仪凤问道:“萱儿呢?”

林仪凤回道:“唉,萱儿还在房内,她这些天,茶饭不思,日见瘦弱,怎生是好?”林仪凤终是女人心肠,见萧灵萱终日愁苦难解,倒是千般痛在已身。

林仪凤望了望宁雁翔,又道:“翔儿,你去看下灵萱,好言相劝她。”

宁雁翔生性实诚,心想虽然江承嗣与萧灵萱如今天各一方,阴阳相望,但此时若他对萧灵萱“大献殷勤”,只觉对江承嗣愧疚难当,心中惴惴。因此虽然极想去探望萧灵萱,但终难启口。此时听林仪凤叫他主动去劝慰萧灵萱,心下欢喜得紧,连领命而去。

狄光道:“哎,短短个月,未曾想我崆峒派竟生出诸多事端。”仰天一声长叹后,又道:“幸得天道昭昭,如今江承嗣已死,掌门师兄和五师弟,六师弟在黄泉路上也可瞑目了。”说罢,不胜悲苦状。

莫海棠静坐在边上,一言不发,似有什么心事隐忍不语。

林仪凤蹙了蹙眉,对狄光和莫海棠道:“难道,二位师兄真就这么肯定大师兄是承嗣所为?”

莫海棠仍是一言不语,狄光却微作嗔怒道:“师妹,你好糊涂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帮着江承嗣那个逆贼说话。”

林仪凤道:“二师兄,我也只是怀疑罢了,如今嗣儿,……命……命殒悬崖,我想起往昔情景,终难,难……。”林仪凤说到此处,不胜悲伤,抽泣一旁,再也说不出话来。

狄光见状,只能安抚道:“师妹,事已至此,也是天意。江北川死后,也怪二师兄没有好好管教承嗣,以致滋出此多事端,哎。”

原来一旁都默不作声的莫海棠,此时竟说道:“二师兄,也不必过于自责。人各有路,江承嗣走上这条路,也是他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狄光见莫海棠支持他,不禁大喜,道:“三师弟,此言有理。”略一顿,又道:“只是,只是如今掌门师兄已经殡天,崆峒派不能一日无掌门,我等须立即选出新掌门即任,也好告慰大师兄和五弟,六弟的在天之灵。”

莫海棠道:“此言甚是。如今掌门师兄已仙逝,余下的几位师兄妹中,就数二师兄武功最高,资历最深,若选,当推选二师兄为新任掌门,好让我崆峒派发扬光大。”

狄光却推辞道:“三师弟这话不对了。愚兄虽然年长些,但选掌门,当要推武功最高者,我们三个师兄妹中,论武功修为,莫师弟远高于我。”狄光此话说的甚妙,先是说新任掌门要推选武功最强者,而三人中,实则数他成名最早,武艺最为卓绝,他却硬说莫海棠武功远高于他,无非是想借莫海棠之口,成全其之愿。

莫海棠微微一笑,道:“二师兄过讲了。我们三人中,二师兄在江湖中成名最早,为人艺业更被江湖中人敬仰,我等难以企及。二师兄若真为崆峒派着想,切莫再推辞。”

林仪凤见二人争论,止住了抽泣,也道:“是啊,二师兄,我们武林中人讲的是长幼有序,我和三师兄一致推你为新掌门,莫再推却了。”

狄光重重的叹了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只是今后崆峒众多繁文琐事,还要仰仗莫师弟和林师妹相助。”

林仪凤道:“请狄师兄宽心。我和莫师兄定会竭力相助。是吧,莫师兄?”

莫海棠似乎神思未集中,半晌才回过神来,道:“嗯,嗯,我看就这样定吧。”

狄光狡诈的眼光在莫海棠身上扫了一圈,问道:“莫师弟,似乎藏有心事,今日当着我和师妹的面,不妨一吐为快?”

莫海棠笑道:“狄师兄操心了,我哪有什么心事,我想新掌门继任乃我崆峒派大事,需选一良辰吉日举行即任仪式,适才苦思不得,因此走神。”

狄光笑道:“莫师弟操心了。我看,本月十八就是良辰吉日,不妨就将掌门即任仪式定于后日吧。”

林仪凤问道:“二师兄,怎么良辰吉日,都这么快选好了?”

狄光脸上略有尴尬之色,忙道:“我前日偶得闲暇,翻看那黄历,正好看到本月十八是一吉日,也是凑巧,哈哈。”

众人正说话间,门外突然传来大叫声“不好了,不好了。”

狄光正为新掌门一事暗自欣喜,听见门外有人大叫“不好”,顿时火冒三丈,推门细看究竟,只见一门徒慌慌迭迭的跑来,口里仍叫道:“各位师傅,不好了,不好了……”

狄光正待发火,林仪凤连忙叫住,问道:“怎么了这是,什么事不好,慌里慌张的。”

门徒上气不接下气,道:“师姑,灵萱姑娘她……她不好了,她……寻短了。”

狄光、莫海棠和林仪凤闻言大惊,连忙往萧灵萱的房间里走去。

林仪凤与萧灵萱感情笃深,尤为焦急,一把撞开门,见萧灵萱卧于床上,宁雁翔坐在萧灵萱榻前,相当紧张;半条白布悬于屋梁上,地上也散着半条割裂开的白布,一张木椅倾于一旁。林仪凤见状,便知道发生了何事。

林仪凤上前一搭灵萱的脉搏,发现脉动趋于平缓,脸色也慢慢由白转红,知其已无大碍,大为宽心;方转身,拉过宁雁翔,轻声质问道:“雁翔,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陪着萱儿吗?”

宁雁翔一脸懊恼之色,道:“师姑,适才师妹说自己口渴燥火,就叫我去厨房端碗银耳汤给她,不想,……不想回屋一看,竟发生不测,……,我见师妹白布悬梁,忙用剑割断白布,将其救下。”宁雁翔对萧灵萱一往情深,昔日苦于江承嗣与灵萱交好,他只能将这份儿女私情深埋于心坎;而今心想江承嗣已不在人世,宁雁翔对萧灵萱的情思如泉涌般难抑。

林仪凤闻言,责怪道:“你好糊涂,萱儿这些时日神思恍惚,师姑生怕她胡思乱想,自寻短见,才叫你过来陪在她身边。你倒好……,哎!”林仪凤情知宁雁翔着实喜欢萱儿,处处讨好于灵萱,萱儿有不测,雁翔实则比谁都更难过,此时见宁雁翔眼泪直转,也不忍再加责骂。

这时萧灵萱似乎渐渐醒转,嘴里声声念念,却听得不甚清楚。

林仪凤,宁雁翔,狄光,莫海棠等人连忙近前,林仪凤在灵萱身边附耳细听,听清她原来叫的是“嗣哥哥,嗣哥哥……”。林仪凤辛酸上涌,眼泪夺眶而出,不忍再听下去,起身侧于一旁。宁雁翔此时也听到了萧灵萱的呢喃声,心里悲喜交加:灵萱终于醒转,既然能说话想必已无碍,这自是喜;而悲的是自己这些日对灵萱照顾有加,体贴入致,想不到她性命攸关之际,心中念念不忘之人仍是逝去的江承嗣,令人愁苦不绝。

宁雁翔踱出屋外,心中五味杂陈,走到豫树边,一掌击打在树上,那树皮立即龟裂。宁雁翔把所有的痛苦,悲伤一掌掌击打下去,那树“沙沙”作响,落叶纷纷。……踱到后院,宁雁翔反手一掌,拍在一颗大树上,不想“啪啪啪”异响,有什么东西直掠过头顶,宁雁翔暗叫一声“不好”,连忙低头而避。一阵风掠过后,那物又旋即飞走,宁雁翔抬头一看,不由心中暗笑,原来那飞走之物是狄光所养的鸽子。宁雁翔知道狄光在后院内养了几只鸽子,专门用来传信,只是这些鸽子前些时日飞动频繁,近几日却有点“风平浪静”,虽觉奇怪,但也未放心上。

屋内,林仪凤,狄光,莫海棠等人仍坐在萧灵萱身边,灵萱刚才还口口声声念着“嗣哥哥”,片刻功夫,似又昏迷过去,林仪凤等人不禁忧上心头。

众人正愁眉不展,门外突然丫环来报,说有人拜见。狄光、莫海棠、林仪凤等人俱是一怔,自萧青阁,徐迪,道清子等人离世后,崆峒派就很少在武林各派走动,怎么会有人来拜访?

狄光问道:“来者可曾自报家门?”

丫环回道:“他们没说哪个门派的,只说要见狄帮主。”

狄光等人更是大惊,狄光就任新掌门也只是崆峒派内几个人新商量的结果,尚未对外宣称,况且狄光的新掌门即任邀函尚未发出,江湖中人并不知晓此事,怎么来者竟声称要见狄帮主,当真怪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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