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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马蹄声急

时当明仁九年,嵩州,凉州,幽州一带,久旱未雨,颗粒无收,饿殍于野,苍莽一片,难民争走,苦不堪言。

嵩州境内,是夜,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闪电犀利,撕扯着黑夜的帷幔,但瞬间又没于暗黑中。百姓争相欢呼,本以为是一场及时的大雨,却光雷鸣轰轰,滴雨未落……。

嵩州知州衙门口,突然“嗒嗒、嗒嗒”的马蹄声急速传来,三匹快马,策马来到了衙门前。为首的一壮汉上前对着大门,“乒乒”的敲开了。衙门里出来一衙役,对着门外的人就吼道:“你们几个来寻死的怎么着,有案要告,明天再来。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敲什么门啊,嗯?”

为首的壮汉从怀里“嗖”的拿出一铁牌,那衙役抬头一看壮汉的打扮,又看看铁牌,脸色刷的发青,嘴里不住的念道:“小的,小的马上去禀报。”说罢,风也似的便往里跑。

屋外狂风四起,但知州衙门内的某密室内,却密不透风。密室内除了知州万僵寿外,就是骑着快马而来的三个人了。蜡烛的光线有些昏暗,让人看不清对方的脸,何况你本来就看不见——因为这些人都戴着面具,那面具的头额位置上烙着一朵朵莲花形状的模印。

嵩州知州万僵寿大腹便便,毕恭毕敬的站在下端,对着最上首的一人跪道:“属下万僵寿,参见教主。”坐在最上首的那人,也是戴着一幅铁莲面具,并不急于搭话,只是将手微微上扬,示意万僵寿起身对话。

此时,为首的那个壮汉对着万僵寿厉声问道:“万僵寿,教主问你,那五百人丁现今是否准备妥当?”

万僵寿回道:“启禀教主和二位圣使,这五百人丁,下官已招罗了二百余人,还有二百余人未罗致,恕在下无能,无能……”万僵寿说完不住的抖喽。

为首那壮汉突然一剑,“肃”的一声,扎在万僵寿身边,道:“上个月本使问你五百人可召齐,你回答的是只招了二百余人,如今隔了一个月再问你,你又是同样的回答,哼哼,万知州,你就是这样给教主办事的吗?”

万僵寿瑟瑟缩缩,磕头如捣蒜,吞吞吐吐回道:“请教主和二位圣使恕,……恕罪,今年来,嵩州一带久……久旱无雨,百姓颗粒无……无收,都到外面落难乞讨去了,这嵩州城内民生寥寥,几……几乎无人可用啊。”

为首那壮汉怒道:“既然这嵩州城内无人可用,那要你这嵩州知州何用?”万僵寿身为嵩州知州,执掌嵩州境内生杀大权,而这三人不知是何来历,竟然对一朝庭命官如此大呼小喝,实令人不解;而万僵寿战战兢兢,丝毫不敢得罪此三人。为首那壮汉本还想继续发飙,却被坐在最上面的那位教主示意停住了。

那教主又将手一扬,为首那壮汉便对着万僵寿道:“你且出去吧,教主但有吩咐,再唤你进来。”万僵寿如丧家犬般应诺而去。此时,为首的那壮汉慢慢揭掉铁莲面具,赫然便是莫炳郁。

莫炳郁对着教主一揖手,道:“教主,这万僵寿办事如此不力,该如何处置?”

教主仍然戴着面具,一种从未有过的粗壮和低沉的声音,应道:“先留着他,日后还有用。玄莲使,你先差人带上万僵寿罗致的二百余壮丁,西域那带的铁矿已经探明,如今亟需人手,需早作安排。”这所谓的教主对万僵寿一个朝庭命官,竟如此视如草芥,实令人费解。

莫炳郁回道:“是,属下遵命。”以莫炳郁的武艺修为,当今武林已鲜有对手,竟然甘愿委身于他人门下。

“这铁矿对我们圣莲教来说很重要,事关我们的大事,不许半点马虎,多派人手监管,绝不能让外人知道。”时当明仁年间,铁矿乃是朝庭专制物品,不许私人买卖,更不允擅自开挖;这圣莲教不知是何来历,就算圣莲教根枝庞大,声名显赫,也终是一武林门派,怎么这教主和莫炳郁竟能瞒着朝庭私自开采铁矿,不知意欲何为,诸多疑云。

莫炳郁闻教主之言,连连应诺,心知铁矿之事丝毫不能懈怠。说道:“铁矿之事请教主放心,属下已经安排妥当。”

教主模样的人,哈哈几声,笑道:“玄莲使不仅武功高强,将普藏击伤,而且精明过人,精于谋算,此次能得到金刚伏魔经内功心法,多由玄莲使功劳,待本教大事日成后,必重赏。”

莫炳郁忙回道:“属下并非贪荣富贵,只是心想若能跟着教主成其大事,属下心愿足矣。”

“哦?”那教主接着又是哈哈大笑,道:“很好,很好,不知那普藏受你一掌,性命可忧?”

莫炳郁回道:“若不是那晚有少林寺普字辈的僧侣前来营救,在下必置普藏于死地。”莫炳郁说完,摸了摸身上受伤的部位。

教主连忙道:“玄莲使能将普藏击伤,夺得金刚伏魔内功心法,已是大功一件,不知你伤势如何?”莫炳郁回道:“只是轻伤,在下歇养几日,已无大碍。

教主点了点头,突然又将头转向另外一个戴着白色莲花面具的人,问道:“白莲使,那金刚伏魔经内功心法,可曾眷写好?”

那边上白色莲花面具之人,回道:“启禀教主,属下将金刚伏魔经心法重新眷写在秘笈上,至此,金刚伏魔经秘笈全本已由我教掌握。”说完,便将《金刚伏魔经》递于教主。只是,听这白莲使说话,竟是个女子的声音。

教主喜道:“很好,有玄莲使,白莲使二位相助,本教何愁不兴?哈哈。”

莫炳郁此时道:“启禀教主,金刚伏魔经虽已由我教掌握,但是欲练此功,需先觅得百年天蚕。”

教主道:“不错,此事多年前,老夫早就听说,如今这内功心法上也是如此写明,所传并不假。只是这百年天蚕,不知如何觅着?”

莫炳郁回道:“天蚕一物,素来产于西域天山一带,此蚕口器尖利,专食尖柞等天山独有树叶,天蚕本乃稀有之物,极难寻找。再说一般天蚕只能活三年,而金刚伏魔经里所述则需百年天蚕,不知世间有无此物?”

白莲使闻言,道:“启禀教主,江湖亦有盛传,早年曾有人食了这天山天蚕,却被噬五脏六腑,而致七窍流血。而不食天蚕练功,则会走火入魔,因此从来没有人练成过金刚伏魔神功。”

教主疑问道:“这么说,我们费尽心思,寻这《金刚伏魔经》,岂非一本无用天书?哼。”

莫炳郁连忙道:“请教主息怒,这秘笈上并非说一定要生吃天蚕,当务之急是能够先找到天蚕之物,再细作打算。”

那教主道:“嗯,如此甚好。那么,寻找百年天蚕一事,就交由白莲使去办。”

白莲使道:“属下遵命。”

教主又问道:“铁莲使最近可有消息呈报?”

莫炳郁回道:“铁莲使,最近未曾有报。”

教主道:“不错,没有消息,对我来说,反而就是最好的消息。我教有你们玄莲使,白莲使,铁莲使三位,真乃幸事。哈哈哈。”教主狂笑不止。

莫炳郁和白莲使忙跪谢。

莫炳郁又道:“启禀教主,据报,那江北川之子江承嗣,被萧青阁的女儿萧灵萱一剑刺于连天峰悬崖之下。”

白莲使笑道:“那个江承嗣虽说聪明机智,但武功卑微,又毫无江湖阅历,此次被玄莲使玩得云里雾里,又命丧悬崖,当真可悲。”

教主笑道:“江承嗣只是一个小角色,他一死,就有了替死鬼。这个结果,难道不是你们希望看到的?”

莫炳郁回道:“教主神机妙算。属下不如。”

白莲使此时缓缓道:“玄莲使过谦了,你玄莲使先是百花宫内计杀无尘,后将乾丝门江北川一门诛杀,从而嫁祸于百花宫,江湖中人还以为江氏一门血案是百花宫金含月所为呢!此等妙计也只有你双面魔刹想的出啊。”白莲使虽然满口奉承,实则乾丝门和百花宫二个门派并未因此计心生罅隙,结下仇端,白莲使说此话似有暗中讥讽之意。

莫炳郁久历江湖,早听出话中讽意,便回讽道:“白莲使你说错了。这无尘并非在下所杀,江北川一门血案好像也是你白莲使所为吧,这再妙的计,也比不上白莲使的心狠手辣啊。”

白莲使,笑道:“是吗?再心狠手辣,也比不上双面魔刹的神功盖世。那晚在龙悦客栈,十招之内就将萧青阁,徐迪等人诛于客栈内,着实厉害的紧。”

那教主见莫炳郁和白莲使二人似有言语不和,便出言制止道:“玄莲使,白莲使休得争论,两位刚才所谈之事都是我圣莲教机秘之事,岂能随便出口。”教主似乎怕莫炳郁和那位白莲使心生不满,又安抚道:“两位都是本教的得力干将,日后图谋大事,都要倚仗两位,切不可争一时之名而伤本教和气。”

莫炳郁和白莲使见教主说话,连声应诺,再也不敢多语。

莫炳郁又问道:“启禀教主,如今江承嗣那个替死鬼已死,是否要助那姓狄的成为掌门?”

教主道:“此次,姓狄的虽说出了一点点力,只是此人连自己的同门师兄也出卖,难保日后不会出卖本教。”

莫炳郁,点了点头,道:“那在下就……。”莫炳郁未把话说完,似乎等着教主示意。

教主把手一摇,缓缓而道:“不,先不要动他,他既有所贪,才能被我等所用。这种人当上掌门,才有助于我们一统武林,武林一统,才有助于我们……。”教主欲言又止,面具后那深邃的眼神,掠过别人难以察觉的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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