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甫远眺着孝庄孝庄行远了,才是小心的放了兰烨出来。
福临早已是跪的全然无礼,困难的咧着嘴笑。虚弱的声音,却是掩盖不住兴奋。
是喜是悲,该哭该乐,她亦不知。
只是招着吴良甫一道,扶起了福临,“皇上,回去歇下吧,您太累了。”
福临虚弱地笑笑,“罢了,方才听得人说,朝臣已将诏书拟好,朕得赶紧过去,以免夜长梦多。”
兰烨劝谏再三,福临愣是听不进去,遣了忧心忡忡的她回宫,自个儿速速向着乾清宫去了。
未坐稳了椅子,立即是宣来礼部侍郎,细看了呈递的诏书,又是马不停蹄的做好了一切打算,真可谓是迫不及待的宣布了圣谕。
“娘娘!”五儿带着哭腔,边喊边是向里头跑。
娜木钟一个人静静地端坐在那儿,细细欣赏她搜罗的金器玉石,一股子的铜臭味儿。
见着五儿,连滚带爬地冲出来。
“太后怎么说?皇上说得玩笑话是不是?是不是!”娜木钟剧烈地摇晃着五儿单薄的身躯。虽是相问,恐怕自个儿也是明白的,语气虽是强烈,却也透着深深的绝望。
“太后说,太后说娘娘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五儿平日里也受过不少气,如今还是不忍地吐露真相。
“咎由自取?哼,咎由自取?她也不想想,我这可都是为了保全咱博尔济吉特氏在这宫里头的势头,呵~这会儿可说的动听了,假善人,都是假善人,是我咎由自取,我愚昧,加进宫里来……”
她有些失控地大笑起来,“五儿,给哀家上妆。”
吴良甫持着圣旨稳稳当当行来,一声令下,团团围起的将士循序散开,紫禁城的空气,终于是再次度传了进去。
只可惜,她,也闻不了多时。
宫人们窃窃私语,谁人不曾受得这野蛮皇后的气,此时都寻了空儿来,观摩这大快人心的一刻。
娜木钟静坐镜前,镜里头是张空美的皮囊。
贴翠钿,注红脂,再扫双蛾。添上桃花数朵。
这容颜,也非常人可比。只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圣旨到,博尔济吉特娜木钟接旨。”吴良甫步履轻松地行将进房。
见得梳洗一新的娜木钟,不由也是惊叹一声,赛了天仙。
娜木钟又对镜端详了许久,待到吴良甫再唤,方才是懒懒起身,斜觑了他一眼,傲慢地跪下接旨。
吴良甫没好气地摊开念起:由朕配后以来,觉后甚不合朕意,故此废后博尔济吉特娜木钟,移居侧宫,降为静妃。
语毕,得意地望向娜木钟,“娘娘,打今儿起,你可就得去侧宫住了,这坤宁宫里头的东西啊,带不了的,您就甭带了,当卖个人情,送了新入住的主儿吧。”
娜木钟冷笑了两声,嘴边咬的透出血来,虎落平阳被犬欺。
“吴公公想的还真是周到,不过,好歹哀家还是个娘娘,不劳你这奴才来操这份心。”
吴良甫心下气极,面上还是极力挂着笑,“那就恕奴才多嘴了。这地儿啊,怪脏的,还得打扫一番才是,娘娘您就趁早搬了,奴才叫人帮衬着,要是没打扫净了,万岁爷怪罪下来,再做个什么决定,可就不好了。您也知道,这有人住着,终归是要脏了的。”
娜木钟倒似乎是一瞬间看开了不少似的,靠山如今也没了,她反是认命了,起来谢恩,接了圣旨。“不劳吴公公,今儿就是连夜,哀家也会搬走的。”
吴良甫微动了恻隐之心,向她叱咤风云,如今落魄至此,可怜年盛,便要入了冷宫终了一生,叹了口气。
“那敢情好,那娘娘您歇着,奴才这就回去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