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甫,你方才说得,救起兰烨之人在哪儿呢?”
“在这儿呢。”博果尔笑着进了房。
“是你?”福临瞧见博果尔,拳头不由是攥的有些发白,“又是你。”
博果尔笑的桀骜不驯,“皇兄,无论多少次,救下她的人,总是我,博穆博果尔。”
“那又如何。”福临缓缓凑近他,挑衅地扬眉,一抹笑意伴着福临看似亲密的拍肩化了开去,“可惜,她看不到,你。”
博果尔冷漠地笑笑,背过身去,无人瞧见他黯然的眼眸,语气却是波澜不惊,“皇兄,你是皇上,却是护不了她,你可知,你让她,树了多少敌人。”
福临并未直面,只顾自说着话,“不出多久,你就会知道的,朕会给她一个交代。”
“哼~”博果尔轻蔑的笑着,走了出去,“希望吧。”
时光荏苒,转眼已是过去几周的光景。
乌云珠这些时日是一部接待的照料,加之李太医的妙手回春。兰烨几是尽好,只是上次的风寒,落下了病根,还是需要长久调理。
如今这身子倒是同乌云珠一般较弱了,一个风吹草动,便是要叫她大动。
博果尔自打来探视过一阵以后就没有再来,兰烨有时在福临这儿提及,却总是由着他嬉笑而过,倒是听得乌云珠说,福临声称要给博果尔一个历练的机会,便是下旨委派他押送赈灾的粮食往江东去了。
就这样混混沌沌的又过了几日,乌云珠这些日子消瘦了不少,这会儿也就回的南苑自行调理去了。
南苑
“主子,你可算是回来了。”吴尔库尼听得外头传报,一刻也未歇着便是急急赶出来,那架势,倒是颇有几分农夫久旱逢甘霖的意味。
乌云珠迈着沉重的步子,疲惫不堪地由她搀了进房,便是立刻依靠于椅榻之上。
明眸皓齿今何在?眼窝因是多日熬夜深陷了下去。再不见往日的神采飞扬。
望见镜中容颜憔悴的自己,深陷的眸子即刻更为黯淡无光了。
“主子,您瞧您自个儿,为了那兰主儿,都不成个样儿了。”吴尔库尼有些不满的轻轻捶着她的背。“这兰主儿不过溺了水,倒是叫主子你衣不解带地伺候了这些个日子,还说的人娇气。”
乌云珠慵慵倦倦地闭目养神,并未搭理她。
“主子,您如此悉心照料,可有的什么奖赏没有?听的说,主子这些时日可都是同皇上在一处吃喝……”吴尔库尼依然是毫无倦怠地言语。再瞧着乌云珠并无反应,倒是有些微微的慌乱了一阵,莫不是此人又反悔了不成?
“主子,听人说,襄贝勒被遣了押粮草去了?”吴尔库尼聪慧地换了话题儿,想着拐了弯来套了乌云珠几言,便是轻柔着乌云珠的太阳穴小心试问,“宫里头的人都在按传,襄贝勒与兰主儿……”
也许没有人听得乌云珠低低地叹息,她依然未出一言,起身行了几步,轻盈婀娜,入榻水上莲。
欠身跪坐了至镜前,再细细瞧看,芙蓉颊舔新愁,实难打叠。
“可怜眼底天涯路,倒是何处是归程?”乌云珠抚着镜中模糊地景象,不由脱口。“吴尔库尼,我如今可是风韵不存?”
吴尔库尼心中一沉,忙是上前,解开简洁的发髻,挽起青丝。
付上金钿玉珠,再瞧这憔悴样儿,真是叫人怜。
“主子国色天香,何出的此言?”
“我比的烨儿可有过?”
吴尔库尼却是有些发愣,主子从前尽管消沉,却从未把自个儿与兰烨相较,如今……
“主子比那兰主儿自然是绰绰有余了。”
“是么?”乌云珠自嘲的笑笑,“那为何她可让帝王动此真情。”
“主子。”吴尔库尼拍了拍她的肩膀,“皇上不过是要的繁衍后代,后宫佳丽三千,今日喜的兰主儿,明日又不知宠的哪宫娘娘了,这些年过来,我都瞧多了,就说是皇后娘娘进宫那会儿,皇上还当过宝呢,后来自然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了。何来真情?”
是呵,即便是后宫佳丽三千人,她现今也是三千宠爱在一身。
还不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