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珠沉思了半晌,“奴才少时蠢笨,学得棋经一招半式,教会奴才的师傅说这世局如棋局,如才以为与其保子而保势,不如弃一要子而保局。”
娜木钟的却也是想的牺牲了坤宁宫随意一员,已是定了那曾被福临问候过的俏丽宫女。只是此时还是颇为大度的待乌云珠先挑的人选,“那依你,谁?”
乌云珠略显惊恐的先起身跪下,“望皇后莫要气恼,依奴才的愚见,得以熄此火的,就唯有苏绿一人。”
“什么!”娜木钟拍案而起,这苏绿自小便随了娜木钟身旁照料她起居,虽是有时碍眼的紧,可毕竟是被她侍候惯了的,这许多些事儿也是同她一道商榷的。
平常打骂也罢,若真叫她失了性命。“妖人,你倒是安了什么心,如此拆散哀家身旁的人。哀家就知道你非真心助着哀家。妖精。”
娜木钟的言辞开始过激起来。
反倒是乌云珠,镇定了下来,不再是方才一副唯唯诺诺的姿态。抬了眼,直勾勾地盯着娜木钟,刺穿了进去。
娜木钟不由是被这犀利触的心惶,如耷拉的花骨朵般,渐近无力下来。软软地问道,“为何是她?”
乌云珠没有再抬头,生怕是将心底之念泄露。
“回禀皇后,乌云珠兀自揣测,既是连奴才都知晓苏绿与皇后的亲近,宫中该是未有人不知了。她既自小便随了皇后,自是想后所想,亦由其权位,方能得知如此机密的消息,寻得刺客。再者说,她定是也愿望除却皇后的这块绊脚石,以巩固后位,这才能保全她的势力。若是说由她主事,自然有人信服。若寻个无关痛痒之人,她做得此事并无好处,谁又会信?到时反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徒添疑虑……皇后助奴才进了宗人府,奴才自会想法儿让他们招认是苏绿,不过她是否愿意招认,就得瞧皇后娘娘了……”
数个时辰已过,苏绿在外头候着有些心焦起来。
终究是两人言尽,反是换做了娜木钟微微有些脚步凌乱,苏绿忙是上前搀扶。
“皇后娘娘,可谈妥了?”
“妥了。”娜木钟回应的有气无力。
听得苏绿长吁了口气,乌云珠也不免有些伤感。
谁又曾料得到,皇宫这个大染缸,竟是将这脱俗仙子陷作这般。
当夜,乌云遮月,果真是月黑风高之时。
夜至三更,索尼引领着大队人马赶至坤宁宫,手持指令,将苏绿一举拿下。
苏绿抵死反抗,“奴婢自在深宫,未犯得何事,大人为何拿我。”
索尼骑在马背之上,笑的阴冷,“有无罪过,先随了我入宗人府再说。带走!”
娜木钟说是歇下了,索尼也不好闯入请安。苏绿频频回头,她终究没有出来送她。
苏绿知道,皇后这几日如何睡得安稳,她是何等的聪明,想到了午后的谈话。自然是将始末都猜得大概。
恐怕这牺牲的子儿,不是皇后口中的那个狐媚俏宫女,而是随皇后风雨多年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