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木钟不耐烦地来回踱步,茶沏了一盏又一盏,几个宫人在旁跪候,担忧着如此的皇后不知又会发的什么脾气。
忽然听得外头通传,乌云珠回了。
“好大的架子,这还不是个答应呢,一个庶人倒上哀家这儿来傲,明知哀家在此候着,反是如此款步慢行,这后宫真真是没规矩了。今日哀家非要好好教训她不可。”说罢是愤冲冲地行至门口候着。
“娘娘莫上了火,伤身子。这规矩要立,虽是即可,可今儿,娘娘是来求着那董鄂氏的,可不能轻狂了。”苏绿走近低语。
听得恳求之实,似是被戳穿了一般,娜木钟刹那间便是脸色铁青,猛踹了苏绿一脚,“都是你,一天到晚的束缚哀家,若依哀家的本性,能受得这番欺负?”末了又揪起她的皮肉,直掐了青紫,苏绿不敢言语,只是咬紧嘴唇承受着。
这一切,远远的,尽收乌云珠眼底。
再瞧这乌云珠现今行的是胆战心惊,果真似个犯了事儿的模样。低眉垂眼,步履蹒跚,近至娜木钟身边不远处,止不住一个踉跄。
“主子小心着脚下。”吴尔库尼忙是上来相扶,待站稳了,旋即跪下。
“奴才不知皇后莅临,行事在外未能及时相迎,还望皇后娘娘海量,饶恕了奴才。”
娜木钟见得如前骄傲之人这般与她低声下气,失了仪态。对她这皇后又是敬重有加,气儿也便消去了一半,何况她必想做那海量之人。
这会儿略微和颜悦色起来,“妹妹且起,哀家也谅你有事,自然不会怪罪,眼瞧着这盛夏临近,是日须是酷暑难耐,特支了些去火的东西来,这宫里头呵,不干净,哀家便是受个累,亲自与你送来。”边说着话,便是将打着颤儿的乌云珠扶进里屋。
乌云珠满面忧心忡忡,以至磕绊了门槛。
“妹妹小心。”娜木钟流露着关切,眼神却是难以抑制的不屑。
进了里房歇下,将宫人一并支了于外,只剩这二人。
“你可听闻了围场之事?”娜木钟并不善的拐弯儿,现今心里又是急切,开门见山。
“奴才略,略有耳闻。”乌云珠急急放下杯盏回话。
娜木钟没来由的有些心虚起来,仍是佯作镇定,“想必你也是知道那围场内刺客的来历了?哀家也不说暗话,这似乎关系不浅啊。”
乌云珠想了一阵,忽是起身跪下,失声恸哭。
“娘娘,娘娘明鉴啊,虽是我家亲眷,可此事我家是万万不知的,确是无关啊。万望娘娘恕罪。”
娜木钟满意的将她扶起,“哀家自然想是信你这一言,只你心向那兰烨,对哀家无益啊……哀家得知昨儿你那拨亲戚招了,说是宫里头差人……”
乌云珠止了哭腔,正色道,“只若娘娘信我,奴才万死不辞。”
“告了你也无妨,却是哀家使得,如今请你来助哀家过了此劫,日后必然有你的好处,若是你使得什么暗招,到时鱼死网破,也非你所愿吧。”
乌云珠一阁,昨日报了人赶着去透消息,叫他们招了新的东西,如今瞧着娜木钟怪异,便试它一试。“皇后娘娘的意识,乌云珠明了,弗如推却了到别宫娘娘,除却一块心病?”
娜木钟笑的惨淡,“昨日此计尚可,今日那帮贼人已是将坤宁招供。哀家深知此事也与你相关,不好兀自做了了断,若是不着心说漏了,牵连广大可就不妙了,故来此听听你的念想。”
说的是冠冕堂皇,颇是在理,反倒成了为乌云珠贴心所想,不由得令乌云珠心生厌恶,面上仍是持着感激之色。
“乌云珠才薄,比不得皇后蕙质,拙计说出恐污了皇后耳畔。”
娜木钟自以为占了上风,洋洋得意,亦是大度起来。
“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