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苑
吴尔库尼急急进来,闭紧了门窗,房中静的出奇。
只一盏孤灯,火苗在微微喘息。似乎在用这最卑微的力量,反抗这一处的罪恶。
“主子,我已捎话出去,来人回了,说早便是向布特透露了此事。那人像是唬傻了的,直问着会如何发落,管家同他说那可是弑君之罪,轻则凌迟,重则诛了九族。那布特给吓得连杯也握不稳了,直打着颤儿。念叨着他是国舅,之后啊,什么东西也未带走,反倒是将怀里头揣的值钱东西都送了与管家,望他像个法儿呢。”
乌云珠举着帕儿遮了脸,鄙夷的哼笑了两声,“哼,可悲,我当他博尔济吉特能出什么能人,不过也就孝庄尔尔,好在有此姐弟坐镇后宫,才有后来者居上之机啊。”
说罢,却是又严肃起来,“今日可让人瞧见了?”
“主子放心,今日奴婢已是万分小心,况且今儿宫中但凡是喜欢淌浑水的,都聚了景仁宫,瞧着新要害去了,倒也未有什么监听之人。不过。”吴尔库尼略微沉思了半晌,“倒是兰烨主子的侍婢,犀利的很,方才我出了承乾宫出去,她倒想是把我盯穿了,让人好不惶恐。”
乌云珠听得此话,倒也是思量了一会儿,语气中也颇含问意,“此人我倒真瞧不明朗,原在南苑才分派过来时,全是成不的什么事的,愚昧的很,也不见得这番灵敏。如今却是愈发事故了,她可却是同你一道选秀入得宫?”
“当时掖庭,我们同住一屋,自不有假。”吴尔库尼说得斩钉截铁,“主子,您说她若是同兰主子说了,那可有些不妙啊。”
“烨儿得此婢女,真是贵人相助了。不过,自打她阿玛与兄长逝后,她对亲情过为看重,倒不是这番容易被挑唆的。”乌云珠扬了扬嘴角,“只这绿翘,确是不可小觑,以后还是得提防着些。”
吴尔库尼颔首,将灯芯挑了挑,“主子既是要对付兰主子,为何兜上如此大圈,赔了大把的银两,将那不通世故的布特也牵了进来?设下这些。”
乌云珠有些不屑的斜了眼吴尔库尼,“此事挑明了也就没趣了,你随我多时,难不成仍瞧不出端倪?”她幽幽摇了摇头,“罢了,我自提点与你,此事既已着手,目的又合乎仅在兰烨。”
说罢,将腕上的翡翠念珠取下,对着油灯晃了晃,这清晰的波纹中,那些杂质立时便无处可躲,献了原型。
“这不到灯下照照怎么会知道是珍品还是次品,若是这般含了杂质,可不都得一股脑儿丢了。这不该是珍品的,灰暗中隐藏的再好,也终会露了馅儿的。到时候……”
这会儿子,福临正是解了那花结,细细品味那秋海棠栗子粥,香甜的味道倒真真勾起了他的味蕾,一会儿子,是吃下去好几小碗儿。
“果是烨儿最知朕的喜乐,还配上这药理,真是叫她受累了。良甫,方才可去了慈宁宫了?”
吴良甫有些担忧的颔首。“那太后怎么说?”
“回皇上,太后说这些时日襄贝勒需在太妃那儿静养,对于他的婚事稍后再议,太后娘娘让臣捎了话给皇上,说当务之急,是要皇上尽快的将受袭之事查个水落石出。太后也将介入,还望皇上莫要气恼。”
福临重重放下碗勺,“那便暂且搁下,我看他能拖多久。竟是将矛头对了烨儿,我自会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