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这并蒂莲旁有枝开,现今儿这坤宁宫与那景仁宫热乎度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把东西都给本宫撤下!”娜木钟话未完,顺手抡起瓷瓶,砸碎在地。
“娘娘,太后吩咐人过来请娘娘赶紧着过去呢,皇上也已到了。”
苏绿传唤了下人上来,将碎瓷儿都清扫了,兀自上前,原想去扶衬着娜木钟歇下。却被推了。
娜木钟有些难以自持地拍打着胸脯,“本宫,本宫才是皇后,是科尔沁的公主,是他福临下了重聘,明媒正娶入宫的。好啊,回了宫便去瞧一个嫔妃,从未想着来这坤宁宫。全然未及本宫。哼,只要本宫在位一天,别想着那些个什么佟妃,贞妃的能再给他生个种出来!”
“哎呦呦,皇后娘娘,奴婢晓得您今儿个心里头不畅快,都撒了奴婢身上吧,可别迁怒了他人,虽是气话,也不可如是说啊,权当玩笑,娘娘以后可不能再说的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了。”苏绿慌忙冲上前,也顾不得什么礼数,硬是将娜木钟拽了坐下。回望底下一惊一乍的宫人,”你们这帮东西,还不赶紧着去给皇后娘娘打水来梳洗。今日的事,乃是皇后娘娘气的玩笑话,谁若是较了真,回头乱嚼舌根,便把你们一个个儿的舌头都给割了。”
只是,这隔墙有耳,人不语,莫非还顾及得了风雨不成?
这不,喧哗之声,早是在这静谧的清宫,悄然出门。
“落轿!”一声莺语划破了这喧闹。
“主子,这离着承乾宫尚有距离,为何在此便落了轿?”吴尔库尼上前轻撩了珠帘,将这轿中佳人扶出,杨柳腰身,眼频睃。回忘了后头的随从,轻轻摆了摆手,“你们会吧,留下吴尔库尼即可,带我回了,自会来捎话。”
说罢,乌云珠向前挪了几步,紧盯着‘坤宁宫’三个大字儿,一会儿功夫,又听得里头不绝的破碎声。
“主子这是?”
乌云珠示意她别出声儿,半晌功夫,里头却又是静了。
乌云珠随即转身,抿嘴一笑,带着吴尔库尼寻了个遮掩之处,“你可听了佟妃有喜一事?”
吴尔库尼疑惑的颔首,“可主子是?”
乌云珠笑而未答,向外头指了指。不多时,娜木钟便有着苏绿搀扶着上了轿。行远了。
“皇后娘娘可是去探望佟妃?”吴尔库尼满是诧异。
“想必那科尔沁公主又撒泼了,怎会这般轻易便低下身段?亏得身后那侍婢出谋说理,不然,纵使是太后的亲侄女儿,恐怕也早被厌恶。”
乌云珠微瞥了眼吴尔库尼,“这奴婢啊,还真就比主子懂事多了。”顾自迈开了步子,“快些去承乾宫。瞧瞧我那受了惊的姊妹。”
“主子稍些时日可去探视佟妃娘娘?”
“现今儿,我可没那地位身份。待至承乾宫,你得了空赶紧把事情给我办了,稍些着,太后恐怕就该盯着追查那些抓回来的刺客了。”
吴尔库尼疾步追上,“主子的意思,是让那拨人招了?”
乌云珠赶紧四下张望,见着没人,才安下心来,“昨日不是都交代与你了了。此地不宜说话,走吧。”
夕阳未下,好风帘幕,倚着亭栏。园中的花草已是成了型,茂盛不已。
虽是五月见底未至六月,虫鸣声却是已不绝于耳,此起彼伏。
初夏时节分明已到。
之后的酷暑,又可否抵挡?
还是先消受了熏香闲坐,茗一壶清茶。
“主子,董鄂主子来了。”
兰烨满是欣喜,赶忙是起身迎接,拉了乌云珠坐下,“原是该我先去问了姐姐安的,反是姐姐先过来了。”
兰烨边说着话,边是取了茶杯,亲自沏了茶递上。难免愧疚之色。
“我心担着妹妹,听着宫里头传闻围场出了事儿,也不知状况,我这姐姐也是没用了的。只好盼着你回。听得消息,也没歇着,就赶紧过来了,可有伤着没有?”
乌云珠窘着眉,细细打量着兰烨,“这围场也是重兵把守,怎么会有此疏忽?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可不能瞒着姐姐,一一照实了说来与我听。”
兰烨将吴尔库尼和绿翘都支了下去,方才娓娓道来……
“如此说来,途中的,可是乱党?幸是妹妹机智,松懈了对手,才寻机逃脱。”
“主子?”吴尔库尼轻唤了声。“还有要事,该回了。”
乌云珠有些不耐烦,兰烨却是笑启,“姐姐若有事,烨儿也不相留。翘儿,取了我的坎肩来。姐姐,变天了,披了吧。”
乌云珠笑的温婉,小心接过,“多谢妹妹,我便回了,你也歇下吧,莫送了。”
轿子至了南苑,乌云珠信步而下,微微理了披肩。
“烨儿,你可想过,那大汉真会如此有心,不干脆将你一刀果决,回头向皇后复命。反是由着你耍把戏,眼瞧着你做好箭,背着襄贝勒逃脱?你比我聪慧,可惜,为何不用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