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你回来了。”一个身材矮胖的人出来替绿翘牵马。绿翘跳下马,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又未曾下地,腿早已无知无觉,一下子跪倒在地,里头的人赶紧出来扶她起身,更有小丫鬟欢喜地叫唤着“二小姐回来了!”向里头跑。绿翘扶着身边的壮汉一瘸一拐赶向大厅。
“妹妹,你怎么赶到这儿来了,怎么一副憔悴的神情,赶路累了吧,我这就吩咐她们给你准备些吃的,洗个澡。”见绿翘仍是那样无动于衷地杵在原地,柳墨非有些觉得怪异,神情也开始凝重起来,“怎么样了?这几天一点风吹草动都不见,这些满人还真是瞒昧的紧啊。”
“哥,我不小心吃了那毒药。”绿翘抬起头,盯着面前的人。那人愣了一阵,随即放声笑起来,“哥当是什么,你啊,从小便粗心。”旋即又转而一副责怪的口气,“若晚过这三日,你办事就不能让你哥省些心么。”说完便从袖口掏出一只半透明的瓷瓶,倒出一颗药丸,待要递给绿翘,却猛然止住,“这药虽是三日后毒发,可这中毒之人症状必定与日与增,及至昏阙而无法进食,你却无症状,你先在这留几日,既是我妹,若你果是身中此毒,我必当救你,若你是要求解药救那坏我大计的女人,就别怪为兄不顾及情谊了。”
“哥……你……”绿翘二话不说,伸手便去夺柳墨非手上的解药。
柳墨非一个跳跃,已是跳出了绿翘的攻势,“看来你真是被你那个主子给惯坏了,竟是向为兄动手,去救那个鞑靼皇帝!你不知道因为他咱们家差点遭受灭顶之灾么!”柳墨非有些怒不可遏,“来人,把二小姐给我关起来!”
“不行!哥!”绿翘甩开了上来拧住她的手臂。声嘶力竭。“我……我没有……皇上没有服下去……是兰主儿,兰主儿替皇上喝下去了!”
“什么?!”柳墨非刹那愣在了原处。“是她?”
……
“良甫,几天了?”福临有些无力的斜躺在椅子上哀哀的问,良甫有些战兢地轻语,“回万岁爷,已经,已经……”福临抬眼无神地撇了撇他,有些惨淡却是威严,“几天?”良甫见不下福临的落拓,许久,才细微的回答。“快……快三天了。”
福临深吸了口气,木讷地坐在椅子上,许久渐渐闭上双眼。却猛地腾地站起身来,顺势将手边的瓷瓶砸在地上。“人呢,派去襄亲王府的人呢?都是一群废物,废物。”
福临似是按耐不住的开始发狂,将目之所及的所有器件全部打碎在地,“一群没用的东西,全给我拉出砍了。”吴良甫吓得双腿一软赶紧跪在地上。“万岁爷饶命啊,这几日襄亲王府上戒备森严,奴才们无法探听到什么消息,也不知道兰主儿……”
“混账!”福临将手中玉盆砸向吴良甫,顿时皮开肉绽,鲜血直流,“一个小小亲王府就让你束手无策!”
“万岁爷恕罪,奴才,奴才这就立刻再去查。”
“还不快滚。”福临砸完东西,便是更为无力瘫软在地,这两日,不论怎样急招,这博果尔却是皆称病不见,派去探病的官员也是大门未迈。这襄亲王府现在是密不透风,可福临由孝庄压着,却也无法亲自前去。
想到兰烨,他更是紧紧捂住了胸口,她竟然,竟然待在着襄亲王府中几日未归。福临揪着胸口,朝地上狠狠砸了一拳,碎瓷片嵌进他的肉里,渗透出丝丝血迹,他却还是那样似乎全然与他无关似的,抬头,没有目的的看向顶端的雕花,任由阶下所跪大呼,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