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紫禁城里头蒙起了一层薄雾,更是显得有几丝古怪诡异的味道。
夹杂着一声声不合时宜的蛙鸣,倒是阴森恐怖起来。
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左顾右盼,一猫腰,钻进了一条小巷子,巷子深处是一道相较是破败的木门。
“哥,不是同你说过,这紫禁城不是安危之地,你怎就不听劝?别以为我不晓得,你这几日大都在承乾宫的屋檐之上吧。”素衣女子抖了抖身上的蛛网。开门见山,语气间颇有责怪之意。
背她而立的白衣男子摇晃着手中的折扇,“好了,我心里有数。”听到这番话,素衣不由是咧嘴笑了笑,不是坦然的笑容,似乎是蒙上一层雾的缘故,看不真切。
“绿翘,我已经打探清楚了,不出数月,达赖班禅回来京进贡。你知道,安亲王可是几位谨慎,这参宴的名册和一些贵重的酒色都已罗列,如今就搁置了东暖阁。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白衣笑了笑,回转了身。“那个鞑靼皇帝可也是不简单的角色,发现了我等在江南的藏匿之处。当然,这次,咱们可就要让他瞧瞧厉害了。我柳墨非可也不是好对付的。”
“那,是要我去偷出来?可是如今兰烨已经不给皇上备膳,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绿翘也说不上来,或者是猛然间想到了兰烨的那些信件,竟是有几分犹豫。
“不。”柳墨非腾地打开了折扇。“我听说这个皇帝要册博穆博果尔为亲王?什么和硕襄亲王?”
“哥哥此话当真?据我知,皇上对此事倒是尚未明说,只是近来二人间是极为不和睦。听说皇上在朝堂之上也不下数次故意给襄贝勒难堪,只是说要立下诏书,给博果尔一个交代。主子这几日正是担心皇上为的一己私欲,反倒让博果尔这个得力的干将蒙受了不白之冤。若是得了什么惩罚,她更是要过意不去。这究竟,是因她而起……”
“我是亲眼看到诏书的,皇帝把它放在了正大光明匾的后头。听着,今日戌时动手。我会去东暖阁将那它偷出来。”说道此处,他将一柄木剑由怀中抽出来,“那个时侯,皇帝正是乾清宫回东暖阁,你去乾清宫……”
“什么?”绿翘一惊,险些将木剑掉落地上。“哥不是说杀皇上的时机未到?”
“自然不是,你明日戴上面罩,拖住他,也可牵制一部分的兵力。你记着,你的目的不是行刺,而是夺取正大光明匾后头的诏书。当然,你也不可能会拿得到。随意挥舞,千万不可叫人瞧出你会武功。还有,听到蛙鸣,你就给那些侍卫机会掀掉你的面罩……”
“可是……可是那样我不是暴露了?或者还会连累兰烨。”绿翘似乎更是踌躇不定了,也许是和兰烨待得太久了,心,也竟然这样柔软起来。
“你放心,那个鞑靼皇帝对你家主子是忠贞不二。再者说,你家主子这些日子不久想着摆脱他么,我也给她这个机会,放心,你不会暴露的。皇帝,会往他该想的那处想的。”柳墨非知道绿翘心中还是极不安稳,遂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好了,我保证不伤害你家主子。天快亮了,不要让你的主子看出端倪,待到黄昏,找个由头单独出来。对了,明儿个,想办法让你的主子来找我。”
绿翘乖巧的点了点头,将木剑藏于裙下,一猫腰,消失在薄雾之间。
留下柳墨非,那抹淡淡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