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说法,倒是朕的不是了!”福临气不打一处来,一拳揍向一旁的低柜,打断了孔四贞的言语。
孔四贞正是侧对着福临,不禁是鄙夷的撇撇嘴,挑了挑眉毛,一副淡然无味的语气,“若非皇上心系那狐媚子,不管不顾地给人家出头,能叫皇太后瞧出端倪么?”
“放肆!”福临勃然大怒,对着她吼道,“再叫她狐媚子,朕就要了你的脑袋!”
“放肆?皇上我没听错吧?”孔四贞傲然望向福临,“皇上,不妨同您说白了,四贞如何也是大家之后,绝非由得这番戏弄。此事四贞不过实话实说,如今皇上珍爱四贞已是不点自明的秘密。四贞只求能在宫中图个太平清净,怎敢生事?是那个兰主儿不明事理,对我百般奚落,冷嘲热讽,处处给我难堪,料想当日,竟是全然不顾及四贞与贞妃娘娘的颜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倒是试问皇上,这后宫到底是谁不可一世?您最好是先弄明白了!”
这些话语,似乎触及了福临疑惑之处,孔四贞分明是瞧见了福临略是放了松的拳头。匪夷所思的笑意伴着她如莺啼的婉转嗓音释放出来,“日久方见人心,何况心机沉重之人,岂是旁人随意窥见。宫常言道‘无风不起浪’,宫中的传闻自当不该是空穴来风。暂且不提及襄贝勒,便是孙延龄,不过是与这个声名狼藉的兰主儿有过一面之缘,便就书信往来,言辞轻佻,实在是视四贞于无物,欺人太甚!着实不知这样的女子,皇上何意如此中意……”
“住嘴!”福临的眼睛因充血而涨的通红,扬起的手只差分毫便就触及了四贞的面颊,“不许,诋,毁,她!朕还看不出你这套把戏?后宫争宠,朕早就看腻了!你,最好不要给朕参合进去!”
孔四贞别过了头,泪水已然浸满了她的眼眶。他看到了福临那愤怒背后隐藏的怀疑与不安,所以才导致了他更深层的愤慨。胸中却是油然而生了一股别样的滋味,眸子里透出星点光芒,不知是笑意,还是悲凉。
“哼!你最好给朕安守本分!免得身首异处!”福临撩下这番严重的一句,拂袖而去。
南苑
阳光正好,乌云珠挪了凳儿在进门处坐着刺绣。
“主子!主子!”吴尔库尼兴冲冲地跑进来,满是笑意。
“怎么样了?”乌云珠淡定的问道,将绣线剪断了,打了个死结。
吴尔库尼乐不可支,“兰主儿和孔格格闹起来了,这会儿皇上刚把兰主儿送回,就去找孔格格问话了。主子,您赶紧拿个主子,奴婢好早些办成。”
乌云珠将手中快完成的蝶恋花递给了吴尔库尼,“接下来,你就替我把它绣完吧,我刚得到的消息,过些日子,玉林绣大师就该入京了。大殿之上,自然不可败了下风,我要去温习经书才是……”
“主子,您不是同奴婢说笑吧?”吴尔库尼接过了绣帕,眨巴着眼睛瞧着乌云珠,“如今可是个绝佳的时机,主子可以一石二鸟……”
“一石二鸟?”乌云珠笑着摇了摇头,“只怕是如今这关头,谁出头谁倒霉。这样岂不好?借着兰烨的手除去一个劲敌。而且,此次,必然是那个孔格格败下阵来,恐怕兰烨这回也是大伤元气……我坐山观虎斗,不费一兵一卒,岂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