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此时不该是在尚书房打理政务,跑到哀家这地儿来做什么!今儿个一早不是来请过安了么!”孝庄面色坦然的从垂帘后头款行漫步。
“皇额娘,儿臣听闻兰烨醉酒闹事被皇额娘带了慈宁宫里来……”福临福了身,略是压了紧张的心绪,尽量让声音听得如往常别无异样。
“呦!皇帝也知道这个兰烨醉酒,闹事啊!”孝庄有意无意地刻意加重了后头几个字儿。“哀家只当皇帝对这块心头肉胡乱袒护呢。”
福临面色一变,随即又恢复了常态,“兰烨醉酒,说得不敬之词绝非本意,至于此事,朕定当严加管束,给于责罚!还望皇额娘……”
孝庄知道福临的来意,趁着他还没把话说出来,赶紧是拦腰砍断。“不知道皇帝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酒后吐真言?今儿的事,皇帝你要是插手,别说是佟妃不依,哀家也是不许的。到头来便是不了了之。这些个日子,哀家已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这个兰烨实在是不像话,皇帝既是管不好,就让哀家来管。哀家已经让她去禅室闭门思过!”
孝庄让苏沫尔给端了座,语气开始不再如他时的锐气十足,“皇帝,哀家忍不住是要问询一句,这孔四贞你是打算什么时候册封为皇贵妃?前些日子她来瞧我……”
福临没来由的一愣,这孔四贞的册封一事,倒是早便抛诸脑后,这就呛住了,答不上话来。
“你大老远的把人家从避暑山庄给接进宫里头来,这还没多少日子,就晾在一边儿了。可说不过去,哀家对她可是喜欢的紧啊。皇帝要是不给个决断,哀家也得给她做主了!”
“皇额娘!”福临想要说明了,可这拒绝的话端就在嘴边,说不上来。说到底,还不就是玉泉寺那个和尚……福临在心中幽幽叹了口气,事态早就不同他所想的那样发展,甚至,甚至南辕北辙!到头来,锅碗瓢盆全给摔了,还伤了和气。“此事,儿臣自有打算。皇额娘,兰烨恐怕着实是无意冒犯,况且身子欠佳,皇额娘何必将人逼上死巷子……”
“皇帝这话怎么解?不知道的,倒以为是哀家无理取闹了!行了,你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去,哀家也不愿回回有段口舌之争。放心,哀家是教她规矩,又非苛责,别这个舍不得,那个舍不得的,把人宠溺到眼里没人了!哀家看她初进宫那会儿可不见的如此!”
福临没有反驳,只是端过茶来呷了一口。“皇额娘这番说法,责任倒是全在朕身上了,既是如此,朕自不会开脱,苏沫尔,领朕去禅室,朕也该闭门思过才是。”
见着苏沫尔板着面孔,福临有些诧异,倒是为何从来会帮衬着一把的苏沫尔今日都不为所动,不是听闻苏沫尔是极喜欢兰烨的么?
“苏姑姑不领道,朕这就自个儿找了!”福临轻佻说着,边往内室行去。苏沫尔领了孝庄的眼色赶了他前头往屏风后头行去。
“福临!你一日不成心气哀家就不舒坦还是怎么?”孝庄看到福临已然被兰烨这般冷眼相待,冷语相答却还是这样没出息的袒护,恨得牙痒痒,后悔方才就该把兰烨给果决了!“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这样待你,你还护她!”
“皇额娘未必措辞严重了。她的事,朕恐怕比皇额娘多知一二……”福临顿下了,正瞅着一群嬷嬷七手八脚地抬着一人从屏风后头出来,走在前头的李嬷嬷有些手忙脚乱,豆大的汗珠滴溜溜的落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