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庄的脸色随之一变,转向身边那个满脸横肉的中年女子。
“你给哀家好好教教她规矩,进宫这么些日子,越发不像样了。叫人把醒酒药送来,不吃也给哀家灌下去。甭手软,别人管不了,哀家也管不了不成!”
“是,是,太后娘娘说得极是,奴才一定教的好好的,不让主子闹出来。”那女子低头哈腰,一副奴才相,兰烨鄙夷的撇撇嘴,不屑的转过了头。方才的冷水,冻得她瑟瑟发抖。
孝庄倒是不以为然,哼了一声,“那这儿就交给李嬷嬷你了,把该交代的事儿,都交代清楚了。”猛然间又凑近了她,低声细语,“有数着些,皇帝在上头,不要弄出什么声响来,记着,给点教训便可,不可太过,免得日后难相见。”
“太后娘娘尽管放心,这声势场面奴才保管做得顶呱呱的,也不至让主子都委屈。”
铁栅栏又沉重地吱啦关上,隔绝了通往外处的道地。李嬷嬷三步并作两步的疾步行至兰烨跟前。“兰主儿,许久不见,这权势没见长,脾气倒是乖戾了不少嘛。”
兰烨回过头来,见着她满脸的赘肉在暗黄的灯光下微微泛着油光,随着她的声势而不住的上下颤动。方才那谄笑模样又似乎映入眼帘,让她真是忍不住想举手拧掉她的肥膘。
“我……我认得你……里是……里是坤宁宫的李嬷嬷。”兴许是有那么几分醉意,残留的酒劲兰烨说话儿有些不清不楚。
“呦,您还没醉的厉害啊,兰,主,儿!”李嬷嬷那双泛着暗黄的糙手紧紧捏住她的下巴,“您记性好,倒是仍记得奴才是坤宁宫里头的,自然了,托您的福……”李嬷嬷阴阳怪气儿的说着话,手上又不觉间加了不少的重量,“奴才的主子给废了,如今奴才没地儿去,是皇太后吩咐奴才过来打杂,才让奴才得了份差事,不至于饿死在这紫禁城里头。”李嬷嬷在她腰上狠狠掐了一把,待到兰烨疼的正是要叫喊出声,嘴里已经叫人给塞上了一团棉絮。
“瞧你们怎么做事儿的,赶紧把兰主儿嘴里头的东西给去了。这要是碍着兰主儿,你们可担当得起?!”李嬷嬷违心的说着这些话儿,面上却是报了仇一般快意的欣喜交加。
“李嬷嬷,我同你井水不犯河水,我看你也是宫里头的老嬷嬷了,不会连这点事故都不明白吧!”兰烨的腰间仍是隐隐作痛,面上却是冷峻的叫人心寒。“今儿个我是在这儿让你大呼小喝,赶明儿个我出去了,以后的造化……”兰烨止住了,她知道李嬷嬷不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兰主儿!我看您是宿醉未醒吧,也不瞧瞧这儿是什么地界儿,在这儿撒泼。”李嬷嬷似乎淡然了方才对孝庄的保证,“人家都说您贤惠,奴才们的‘狗眼’可是把您的嘴脸瞧得清清楚楚的,做宫里头的人,即便是要争宠也该守规矩,别以为您得了什么优待就可以谁也不放在眼里头,今日奴才得了皇太后的指令,就是过来好好教导主子您怎么在这后宫里头为人处事。来人!把醒酒药拿来!”
“李嬷嬷,你可瞧清楚了你面前的是谁!掂量掂量!你别差了想头!什么醒酒药,不喝!”兰烨盯着李嬷嬷,目光寒的惊人。
“奴才自然是知道的,不必主子您提点,奴才这辈子瞧过的人怕是比您吃过的盐还多,这犟驴子可不是没见过的!奴才也劝主子掂量掂量,您这份量,可够了在这儿撒泼!来啊,既然主子不吃,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可别闲着,架住她,灌下去。皇太后吩咐了,这兰主儿喝醉了,若是再不吃下去,指不定再闹出什么来!”
“李嬷嬷你敢!你……”话音未落,一股难闻的药味儿直刺鼻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