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孝庄有些憋不住了,她和苏沫尔一道诧异怔怔盯着眼前这个颐指气使的女子,却是情不自禁想起了贞妃挨巴掌那回,她真的是那个娴静如水的兰烨么?到底如今的兰烨是在做戏,抑或从前的兰烨才是为了达到目的而掩藏起来做的一场戏?
“回太后,皇上真真会听兰烨的话儿,这是兰烨始料未及的,您知道,他一直,一直都是一个在您的保护下羽翼未丰的幼孩,您不该这样,您该是把他放出去历练历练。您瞧,他这会儿自己也忍不住了。”
说道这处,兰烨竟至无礼的笑出了声来。好在是她的丫头绿翘在正殿里头候着,不然,见着主子这番模样,可不吓坏了。
“皇上亲征也未必不是坏事,大清国的皇帝,哪一个不是马背上下来的?我原只想着激他一激,当然,这也全怪罪兰烨,没明白自个儿原来在皇上心里头分量这么重。太后且放心,我想您比兰烨更加明白皇上的心思,皇上虽然办事雷厉风行,却也不会鲁莽,不失计谋。这一时半会儿的,还不至于急急出征,自然是要做一番打算的。既然皇上要亲征的事儿已经传开了,太后不如不压制,由它传开了去,不出数时,自然是要传到前方将士那处,这可是比任何的消息都要鼓动军心。若是清军将士再受大将军济度一番声势助威,想必数日之内军心大振,定会拿下郑成功的军队。”
兰烨一气呵成,耗损了不少气力,毕竟现在的这个身子,体力不支。只得在一旁喘着气儿。孝庄有些责怪了她的自作聪明,仿佛她没有看透这些事端似的,可实际上,孝庄身为人母,如今真是卯足了劲儿阻止福临亲征,生怕他在前头生出点什么事端。
此时此刻,对于一个母亲来说,也许家国固然重要,可和亲儿的性命相及?孝庄全是乱了阵脚,还真是没有其他心思顾忌个中之事,还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了。
如今得了兰烨这么一点破,想想福临的脾气秉性,虽然办事是急躁了一切,却也是不会冲动去打无准备之仗,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儿。
既是想明白了,这心里头也就送了,恐怕是对兰烨大不敬的罪过也是消气了不少,竟是展露出一点笑容来。“你这个鬼灵精,想的倒还是挺周到的嘛。”孝庄不由脱口,只是不知,这话该是做褒义听,还是做贬义听。
“来人,备朱砂。”
不一会儿,苏沫尔丛一个小宫女的手上接过了一个陶罐,掀开了盖子,里头是入桃蜜的殷红。苏沫尔行将到了兰烨跟前,“兰主儿,劳驾,把您的手臂伸伸。”
兰烨却是立刻紧觉得缩回了手,有些许抗拒地望着苏沫尔,眼神中,满是疑惑。
“兰主儿,这也是为您好,您每个月总往慈宁宫里跑,还得召集懂事儿的麽麽给瞧。见得人多了,容易生事端。太后为您着想,特别请了炼药师傅给做了,这朱砂和壁虎都是上等的。您放心,奴婢会给你点在手臂上头一些,免得人瞧见。”
“太后?这……这是要给我点所谓的守宫砂么?”兰烨已然在前头得罪了孝庄,如今反倒壮大了胆子,什么话都往外说了。
“没错,就是守宫砂,以后哀家只需的见着它,就知道了。”孝庄倒是也不瞒着,直言相告。苏沫尔趁着兰烨踟蹰的刹那,不由分说的,拿着笔往上一点。
一抹嫣红赛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