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在宫里头听说孙延龄孙大人的琴技可是天下一绝,无人能及。兰烨不太,并不通晓音律,却是十分愿学。本想请了孙大人,听得皇上提及孙大人只教授天赋异禀之人,还说已经奉旨找着人了,我原还不服,竟是到西苑来教孔格格了……”兰烨知的她与孔四贞的关系远无那么亲密,今日之事,孔四贞自然是不愿的以实相告。既是她不想放了面上说,这外头的和气还是得维护的。若是真闹起来,两败俱伤,也是徒劳。况且尚有些宫女是随着兰烨过来的,必然也是瞧见了这一幕,倘日后说出去,也不好收场。于是,兰烨便是编造了如此荒谬的理由。听来倒也算作合理。
这孙延龄琴技颇高之事,她确曾听得福临褒奖,除夕宴请百官之时,便是他演奏的一曲《百福降》,只一把琴,却是演奏出了万千齐奏方可显现的那种恢弘气势,让人是赞不绝口。再瞧着这西苑别的尚可,这各类乐器是颇为讲究的,孙延龄前方不远处的那一把古琴,兰烨虽不懂得这些,却也只价值不菲……
“四贞也希望练就一手好琴,可以奏的仙乐与皇上听。”孔四贞当然是明白了兰烨的意图,赶紧是接过了话茬儿,“四贞愚钝,孔大人教导多时,仍是未有一曲满意之作,既是兰主儿喜欢,今日倒不如三人一道抚琴高歌,也算是有趣。”
“只是若要的雅趣,此地不够清幽。”兰烨四周瞧了瞧,漫不经心的说道。
“主子,那您便在这儿学琴,奴婢在外头候着。”绿翘知的兰烨的心思,玩琴是假,要同孔四贞说话儿才为真。她可比的身后头那些宫女儿聪明,赶紧是拉着她们二人下去了。顺捎还嘱咐了她们几句,今儿个算是她家主子硬闯了孔四贞的住处,才有了这番尴尬。让她们牙关子咬紧了,别是到处胡说。
孙延龄战战兢兢地跪在那儿,显然是被方才的气氛给吓坏了。他未在后宫待过,并不知晓女人堆里的危险,一石激起千层浪。平日里他来,皇上亦是在的,旁人自热不能乱嚼舌根,可今日。随意一句话,便会在这看似静谧的后宫掀起轩然大波。
孔四贞行至孙延龄身旁,将诚惶诚恐的他扶起了身。“延龄,起来吧,不是外人。”
兰烨的肩膀不住抽动了一下。回身定定瞧着孔四贞。她面色坦然的扶着孙延龄进了里屋,又款步行将出来。“兰主儿,我不瞒你,我本是延龄未过门外的妻子,家父生前作恶无数,终是遭来灭顶之灾。我被家父的有人抚养长成,因是在避暑山庄被皇上瞧中,带入宫来……”
“你为何信我?”兰烨有些疑惑地打量着眼前清丽可人的女子。“若是我对你心存芥蒂,故意说出去,孙延龄和你,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