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不止,贞妃有些气愤地将桌上的荔枝掷如湖中。“扑通”一只小蛤蟆受了惊,一跃入湖。“哼,这吴良甫还真是会挑时辰……”
“呦,这是怎么了,几位娘娘怎么都东倒西歪的提不上劲儿了?”成妃巧笑嫣然,缓缓步入亭落,“方才我在外头撞见了那承乾宫里的,各位娘娘真是厉害,我瞧着那人,都快垮了。看来,我是错过了一场好戏啊。”
淑惠妃有些不满的撇过头去,斜觑了她一眼,“咱们如何比得上成妃娘娘厉害,说好了一道在此处候人,早晨你就找借口搪塞。我看你是真聪明,明哲保身。万一今儿出了什么岔子,万岁爷怪罪下来,你也可以开脱了不是?”
“啧啧……淑惠妃说得可是严重了,我啊,这身子骨是不行了,今儿早晨是真发了头痛病,这不是,才略微好了一些,可就赶过来了。”成妃赶紧是剥了一颗荔枝,塞了淑惠妃口中。解释了一番,立时转移了话题,“说来,怎么偏生如今说了。”
“要是能说,早就一股脑儿说了。”贞妃没好气的回答,“原的状况,你也不是不明白,皇上是彻底儿倒了她这处了,咱们可斗不过她,顶多也就私下里过过嘴瘾,怎么敢当了她的面儿挑明了说。如今,可不同了,皇太后放了那么显,摆明儿让咱们放宽了心。既是有皇太后撑腰,咱也不怕了。现今儿若是再不出声儿,恐怕就算做和皇太后过不去了。”
南苑
门微是虚掩着,兰烨轻敲了数声,未听得人声,略才微微开了一道缝,芳香四溢。
夏兰已是渐近开了,原本是想着给乌云珠留个念想,也就未搬了承乾宫去。如今这些夏兰,倒是较的从前更是枝繁叶茂,一派繁花似锦。
“奴婢给兰主儿请安。”一个小宫女见了门起了缝,跑过来看个究竟,赶紧是跪下了。
兰烨和缓的笑笑,“我也不是什么主子,不必请安了,我姊姊?”
“主子方才同吴尔库尼出门了,兰主儿不如在房中小憩片刻,我想主子很快就回来了。”还未等的兰烨回应,绿翘自作主张地上前了一步,“那别跪着了,起来引路吧。”
屋内清理整洁,房内摆设与初进宫时也未曾有的二样。
“姊姊的房间可有换了?我去那处坐坐罢。”小宫女应声往乌云珠房处领去,轻扣了门,却是未锁着。对门亦是稍稍留了些缝隙,透着往里头瞧,倒是可见的里头也算光鲜。
绿翘自然意会,轻轻拽了拽兰烨的衣角,“主子,进董鄂主子的房里歇息一阵。”
小宫女也瞧见兰烨往着斜对门瞧个不停,许是邀功,许是早有预谋。可见的,不过是她面上得意洋洋的神色和略显无知的语调,“兰主儿是在瞧那儿么?奴婢是新来的,并不知的那是谁住处,像是对主子极好的人,每日主子都让奴婢们好生打理干净了,主子也时常会坐着房间里头拭泪……说……”小宫女聪明的适可而止。
“说什么?”兰烨脱口问着。
可小宫女是再三扭捏推脱,追问,方才不好启齿,“奴婢不该是说的主子是非,奴婢也是瞧着主子心疼,主子时常是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坐着那边房里拭泪,说什么‘要是好生护着你,也不至让你受得这些磨难’,又是责怪是她自己没有照顾好兰主儿你……”
兰烨有些难以掩饰的哽咽,绿翘轻咳了一声,“你可真不会伺候人,我家主子走了这么些时光,还不去烧水沏茶来。”
那宫女儿知道绿翘的利嘴,论辈分也不及的的她,只得悻悻下去了。
“主子?!”绿翘正想呼住兰烨,见她已是走了进去。
屋内明亮的整洁,桌上放着一只精致的樟木匣子还有一方绣帕,绣帕已是细心地用透色的绢布包裹齐整。兰烨小心揭开了绢布,俊秀的兰花跃然帕上,分明是她上回送了与乌云珠的……
手边的匣子悬着精致的银锁,许是主人出去时忘了锁上,开着幽幽的缝隙,像是在召唤在引诱着来人,打开它,打开它……
兰烨深深吸了口气,虽是不合礼数,现今儿周遭未有她人,她确是那样强烈的想知道匣子里究竟暗藏了什么。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开了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