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烨给贞妃,佟妃,淑惠妃请安。”顾不得绿翘劝阻,在御花园撞见,如何也该圆个礼数,兰烨行至亭落附近,自是免不得要入内请安。
“呦,赶紧都起来了,起来了。”贞妃先行放了喂鱼的盆子,上前了一步,打量了兰烨一番,“我们那,虽说现今儿咱们还算做是你的主子,可谁知赶明儿咱们要不要掉过头来给您请安,这礼,可受不起。”
“贞妃!”佟妃呵斥了一声,“别说了,要是让人知道你欺负了她,你可甭在这紫禁城住了。”
淑惠妃此刻儿也是坐直了身子,定定瞧着兰烨,“喏喏,瞧这个俏丽模样,都说是想江南的女子,哎呦。”淑惠妃上前了半步,手抚过兰烨细嫩的面颊,“瞧瞧这嫩的,比这刚破壳的蛋都高一筹,难怪是把皇上勾的七魂八魄散了个尽。该不成是个妖吧。”
“淑惠妃说笑了,兰烨不过是寄人篱下长成的苦命人,何来淑惠妃口中这番厉害。”兰烨为垂下头,绿翘在一旁瞧得不过,可又不可说的什么,若是惹恼了几位娘娘,不过是涂添了她主子的仇怨罢了。只得在一旁干着急。
“呦,你还知道你是寄人篱下,让人养着的。我还以为你早忘了当初是谁拉了你一把,才不致的让你冻死街头。”贞妃有些恶狠狠的说道。“你既是没忘,这等忘恩负义的事儿,你也做得出来。哼,我看你就是早谋划好了的,蛇蝎心肠。”
“贞妃!说话也要有分寸,可不能胡乱了说。”佟妃虽是责难之语,却是让人听出些幸灾乐祸的味儿。“让人听了,可不好。”
“怎么着了,这董鄂乌云珠如何算来也是我的姊姊,她是有人欺负着不敢吭声儿,还帮着些恶人。我是替她抱不平。从小手足情深起来的,她做不出,有人可做的在明儿在理的。如何!我偏是瞧不得乌云珠姊姊再这般受得人摆布,论才色,宫里头谁及的上她,咱说句公道话,普天之下,也是无人比她更匹配咱万岁爷了,现今儿又如何?把人撩在了南苑,家又回不得……”说了此处,贞妃竟是从怀里掏出帕子拭起泪来。
这字字句句扎的兰烨的心点点的渗出血来,流淌到血管里,充盈着她的思想。一日,不过一日。她从未觉着一日是那样苦难而绵长,仿若一切积蓄的仇怨都在这一日爆发出来,那力量远抵过细说长流的诅咒。
“兰主儿!兰主儿!”不远处有一抹人影忽是飘飘闪闪的过来,“兰主儿可是让奴才好找,原是在此处赏花呢!呦,各位娘娘也都在呢。吴良甫给各位娘娘请安了。”
佟妃微微咳了数声,三人又各个露的衣服高傲不可凛然的神态。
“奴才该死,搅扰了几位主子的雅兴,兰主儿,皇上现今儿在太和殿召见各位大臣,让奴才召兰主儿到尚书房稍候。请吧。”绿翘的面上微是显露了笑意。向吴良甫投去了感激地目光。
方才太后召见兰烨之时,她便是顺着道儿去了趟乾清宫,可不料福临正是和大臣商议政事。如今吴良甫倒也来的及时,正好让兰主儿有个喘息的机会。
兰烨躬身给几位娘娘再请了安,“兰烨不便陪得几位娘娘赏莲,这便告退了。”
淑惠妃赶忙是笑着出来做戏,“呵,可惜了,正是想听着兰烨姑娘教咱们作诗呢,既是有事,也不便相留,去罢。”
“主子!这些娘娘们就是这模样,成天没事儿找事儿说,您可千万别把她们的话放了心上。”绿翘见着兰烨一路上阴沉着面容,知的她万分介意方才的论谈。
兰烨唤住了吴良甫,有些苦笑,“吴公公,你先回宫吧,我,想去趟南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