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寂漠原本就是巨蜥,巨大到万物生长其上毫无察觉的地步,就像是一个星球。
但是史书中的它并没有兴风作浪,而是沉默地捍卫了一整片净土,后来活火演化,愈加膨胀,渐渐从中心掏空这通天的巨蜥,它老了、死了、石化了,与大地连接成一体,天道变迁,活火、酷热与严寒蚕食了、粉碎了他的化石躯干,不停缩小,沙化,成为沉寂的孤漠。
七月流火,美不过一场绝望。
无数的飞荧汇聚成各种庞然大物,吐息之间足够摧毁整个城池无数遍,桀孤被层层帝火包裹,幻化成巨人一样高大雄伟的法象,藏在暗处的蜥人操纵着怪物们接二连三地进攻。论起修炼程度,桀孤远远比不上蜥人,他的战术是完全的防御,在整个工事中像是一道明亮的影子,且战且退。
唯一的目标当然就是蛇潭地宫穹顶,穹顶之上是支撑整个岩层的受力点,尽管穹顶那样巨大,但是桀孤相信自己能够精准进击。
蜥人终于反应过来,这不是恐惧逃却,而是正在拖延时间。当一个习惯了地下黑暗数千年的怪物有如此觉悟的时候,桀孤不但找到傲独丢下的机密地图,而且已经对这样的工事了如指掌。也许当初太攀迫于无奈如此营造,但是显然他准备了一个可以轻松摧毁的牢笼,交给日后足够强大的有缘人终结这片恐怖之域。
桀孤闯回了蛇潭,蜥人还在,那些莹绿怪物已经被桀孤精巧摧毁,破碎成无数火花,这个工事尽管已经失控,太攀有意而为导致的失控,但是仍然可以有效熄灭零星活火。
“你还敢回来?离我这么近。”
“因为我能赢。”
蜥人向他走来。
“我有最后的话要问你。”
“问。”
“四脚蛇演化成了巨蜥和蛇妖,这工事属于蛇妖,但是寂漠真正的主人是谁?”
“从原始的四脚蛇就开始修炼进化的龙皇。”
“他现在在哪?”
“入主狐王都。”
“为什么离开?四脚蛇跟活火是共生的,没有必要害怕被压制在下面的活火。”
“龙皇不怕,他繁衍出的蛇类与奴隶害怕。况且他们在暗无天日的这里忍受太久了,也想要掠夺阳光所普照的地方。”
“你是谁?”
“龙皇所蜕,留下千年修行的龙尾。”
“到头来一条尾巴把我打成这德行。”
“你想说什么?”
“我已经算好整个穹顶如何受力。”
“又怎样!”上万光束穿射而来,桀孤周遭防护罩暴起,两个对立方向冲击的能量,整个地宫震撼。桀孤浑身被流火笼罩,从回荡碰撞的炸裂缝隙中逼近,给了蜥人致命一击,像是从来时那蜥人学到的一样,蜥人狠狠摔了出去。
桀孤得闲,把全部血脉张开,全部穴道打开,将积攒气旋的威力一重重破解,像是即将炸裂的榴弹中间不断燃烧膨胀的核心,终于爆发全力,光柱一样的暴力攻势,像是太阳表面最后一次的释放能量,无比威严,无比狂暴,无比耀眼。
天人皆骇,万物啼泣。
穹顶炸裂,整个地宫,从天棚开始,瞬间绽裂,随后震动,随后崩塌,随后整个地下工事开始毁灭,随后整个寂漠开始塌陷。
桀孤衣裳已经全部融化,皮肤也全部枯焦,一双眼睛重新燃烧火焰,遥望斗志崩溃的蜥人。
?“交给我们,”驮奴没有回应,白交与殊观冲入圈子,与傲独对峙。
你还活着。
蜥人的血肉,给予我重生。
白交,你个杂种,又来了?
白交一听,疯癫一样。
“有我在!”斌冲了过来,与二人纠缠混战。
傲独得空,冲到驮奴面前,本来以为要这样恶斗良久,没想到傲独就那么一抡重刃,就把驮奴掀翻,约柜砸的粉碎,空空如也,“******,掉包了!”
飞石投进圈子,天罗织网拦截,但是圈子被冲散,少主遭到反包围了
“傲独,你真当我是傻子吗?”兰俊擎流云刀,杀破重围,与傲独相对而立,宿命轮回,沸腾的世界止息在这里。
撤退!
傲独下令。全员撤退!
那边还在酣战,被傲独咆哮着停止了。
撤退!傲独好像发了疯,现在双方势均力敌,谁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战略性进退,兰俊巴不得傲独后退一步,
不肯一鼓作气,如此败退?但是闯进去的天罗接二两三跳了出去,斌恋恋不舍地停止战斗,随傲独撤退。
兰俊没有追,他不知道傲独在想什么,竟然如同丧家犬一般?这可不是盼宁家的传统。
下一个瞬间,蜥人从地下钻出,拦在傲独面前。
傲独满眼血红,蜥人注视着他。
这是领桀孤进去找龙皇尾巴,终结宿命的那个蜥人,傲独不认识他。心灵强烈共鸣与哥哥急迫的密语,虽然模糊,但是重要,命令自己撤退,远远地撤退。自己从来都讨厌计算,但是现在必须清楚算好,眼前出现了明显无法抗衡的怪物,“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准备好了,告诉你家的认清黑白。”
“你所认为的黑白?还是谢谢你。”城墙绽裂,被傲独锁在湖心的两个巨蜥,被连着竹笼滑了出来。
蜥人示敬,那些把头深埋沙土中的巨蜥受到了旨意,纷纷向同一个方向狂奔而去,傲独想说话,口中全是铁腥,笑着点点头,蜥人遁地而去。
“所有车马听令,所以机关听令,所有军士听令,逆着我们城池方向,凹形推进!迅速执行!!!”
七月流火,美不过一场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