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媳妇生下了一个男婴之后,第二天午后,男人带着一身很冲的酒气,走进了里屋,先是冲着产后虚弱的媳妇直勾勾瞅了一阵子,然后又爬到了炕上,扯开孩子的襁褓,打量了起来。
女人反感起来,骂他:“醉鬼,你滚远一点,别熏着我儿子!”
男人血红的醉眼直盯着他,问:“哦,你的意思是他是你儿子,就不是我儿子了?”
女人反问:“是不是你自己不知道吗?”
男人再次俯下身看起了孩子,醉眼昏花之下,越看越觉得这张小脸像大伯父柴狗子,心里的火腾地就燃了起来,骂道:“草他妈个巴子滴,还真像那个老杂种来!”
女人明白他在说啥,还嘴骂道:“孩子像他大爷爷,你可不就成了王八了?”
男人爬起来,瞪大眼睛问道:“臭娘们,你说……你说的是实话?”
女人以牙还牙,理直气壮地喊:“就是实话,你能怎么着吧?”
男人一把攥住女人的胳膊,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个不要脸的,竟然……竟然跟自己的大伯勾搭上了,竟然……竟然还生下来了孽种,***,你去死吧……去死吧……”
啪啪啪,一记耳光打上了女人的脸。
女人被激怒了,连抓带挠反抗起来。
男人酒后没了控制,再加上女人本来就产后虚弱,没有多大力气,三下两下就被男人压在了身下,一顿暴揍。
女人被打蒙了,吓傻了,鼻孔里流出了鲜红的血,就像两根红虫子,一直往下爬。
————————————
等男人发泄完,起身擦下炕时,女人竟然做出了惊人的举动——她把孩子光溜溜抱起来,瞪着一双充满兽性的恶毒眼睛,大声质问道:“柴有柱,你瞪大眼睛看清了,他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
男人却仍不肯让步,喷着酒气叽咕道:“连你自己都承认了,承认是那个老王八的种了,那肯定就不是我的了。“
“那好,你可别后悔!”
“草,我是后悔,我后悔的是没抓到你们这对狗男女,臭不要脸的,连牲口都不如,要是被我抓到,不乱刀砍死你们才怪呢!”男人喷着唾沫星子骂道。
“柴有柱,你这个王八蛋!”女人尖叫一声,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婴儿。
不知道是男人真的喝醉了,还是以为女人在吓唬自己,他竟然没拿着当回事儿,冷笑道:“没错……没错……我是王八蛋,我还是个带绿色帽子的王八蛋呢,你很光荣是不是?”
“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让你后悔八辈子!”女人忽地站起来,疯狂地把手中的婴儿摔到了炕下的地上。
噗一声,像摔了个坏地瓜。
男人傻眼了,等回过神来,弯腰捡起孩子一看,虽然身上也只有一点点擦伤,但明显已经断气了。
他抱着孩子,一张通红的脸唰成了一张白纸,豆大的汗珠子咕噜噜滚直往下滚。
女人开怀大笑,边笑边跳下炕,赤脚朝外跑去。
跑到院子里,便动手脱起了衣服,直到把自己脱了个赤溜溜,然后高举着沾染了血污的大红**,高喊道:“我偷人喽……我怀了俺叔的孩子喽……都来看哟……”
卧槽,产妇疯了!
男人把已经死抽抽了的婴儿扔在炕上,跑出去,一把搂住了媳妇的光身子,连拉带拽好不容易才弄进了屋子里。
这时候,院子外面已经围了不少瞧热闹的人,男人居多,且一个个眼睛直勾勾,不停地吞咽着唾沫。
为了防止女人再次跑出去,男人扯过床单,把女人手脚捆了个严实,掀翻在炕上。
不大一会儿,男人的爹娘就来了,嚎哭过一阵后,便帮着料理后事。
先去掩埋了死婴的尸首,然后又找来了王仙姑,让她帮着医治产妇的疯癫症候。
据说这王仙姑打十六岁就被黄鼠精附体,神通广大,驱邪捉妖不在话下。她进屋一瞧,就直言说没啥大不了的,只是邪火攻心,再加上小鬼作祟,我给熬制一副扶正汤就行了。
柴有柱按照王仙姑的吩咐,去西南坡的桃源里折来了桃树枝,用木刀砍成了七七四十九小段,放到了一个陶罐中,又喊来了一个七岁男童,让他朝着陶罐中撒了一泡尿。
“老姑,可以点火了吗?”柴有柱问道。
王仙姑摇摇头,说:“柱子,你先到出去一下。”
“出去干嘛?”柴有柱问。
“臭小子,不该问就不问。”
柴有柱只得走了出去,呆呆站在院子里。
屋里的王仙姑拿起陶罐,放到了门后面,自己褪了裤子,蹲下来,又勾头挪动了一下陶罐的位置,只听见刺啦一声,尿了起来。
重新被喊进屋后,柴有柱闻到了一股尿骚味,也不敢多嘴,只得按照王仙姑的吩咐,架起陶罐,烧起火来。
随着火势的加大,陶罐里渐渐有了白白的蒸汽飘出来,尿味儿越发冲了,等到有了咕嘟嘟的沸腾声,王仙姑走过来,手中捏着几个写在黄表纸上的辟邪符,闭目默念一番,投进了陶罐之中,然后脱下左脚的一只鞋子,盖在了罐口上,喊一声:“熄火!”
柴有柱慌忙灭了火,一步蹿出门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王仙姑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弯腰捧起陶罐,进了里屋,冲着柴有柱的娘说:“狗玩意儿,心不成。”
“嫂子,怎么了?谁……谁心不诚了?”
“还能是谁,你儿子呗!瞧他那个熊样吧,对神药一点都不恭,那就是对神的不恭,这样的话,药还有啥用呢?”
“老姐姐,他咋的了?”
“他冲撞神灵了呗,大概是嫌有怪味吧,没味能叫药吗?”王仙姑已经把陶罐放到了产妇的面前,小声叽咕道,“大柱他娘,也就碍着咱是多年的好姊妹,要不然……要不然只是我这药引子,就该收三百块呢。”
“哦,啥……啥药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