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惊呼声响彻整个大殿。
之后是穿衣梳头,待到一切收拾妥当,慕凝夏狐疑地打量着镜中的人,难掩惊艳。这是她吗?虽然知道这副皮囊长得不错,可是没想到这样一装扮竟然是如此的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柳眉如画、明眸如水,珠翠映着粉若桃花的面颊,娇嫩地令人心动,还有这一身的淡绿色透罗纱衣,整个人看起来就好像是一株亭亭玉立的荷花,亭亭净植,不蔓不枝,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不过,就是这一头的珠翠压得头都抬不起来,还有满身的绫罗,衣摆曳地,恐怕连步子都迈不动,看来美丽的代价就是受罪啊。
惊叹之后,便是面对这些现实问题的无奈。没精打采地往美人靠上一躺,从果盘中拈了一颗晶莹透亮的绿葡萄,放在嘴里,咯嘣一声咬碎,酸甜清凉的汁液一下子溢了满口,惬意地叹了口气。
“皇上宣凝夏姑娘觐见。”
凝夏姑娘?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她是以丐帮帮主的身份被召进宫来的,怎么却口口声声地称她凝夏姑娘?而且,一进宫便被一大帮人扯着沐浴更衣,还这样精心打扮,难道……
忽然瞪圆了眼睛。不会吧!
难道那个皇上是看上了她?
不会吧!皇上又没有见过他,怎么可能……
站起身,向着身边的小宫女问道:“两位长老呢?”
“奴婢只管服侍姑娘,旁的不知道。”她乖巧地回道。
“那走吧。”
时间已经是午时,早就饿的肚子咕咕叫,头上太阳明晃晃的亮的人眼花,她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身后一个宫女递上一方丝帕:“姑娘,用这个擦吧。”
她看了一眼,接过来,擦着颈上的细汗,这丝帕透着一股淡淡的花香,煞是好闻。
正闻着丝帕有些出神,身后跟着的一群宫女忽然倾身施礼:“连昭仪。”
一扭头,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宫装丽人在一群宫女簇拥之下缓缓走了过来,近了发现这位连昭仪艳丽绝世,头发高高地绾起,戴的是一套黄金嵌翡翠头饰,一身枣红色的宫装,衣袖和裙摆都绣着牡丹戏蝶图,腰间系着垂纱宫绦,莲步轻移,眉宇间贵气逼人。
不过,美则美矣,这样热的天气,穿着这样一身,不怕闷出痱子吗?唉!没办法,虽然是慕凝夏的皮囊,但骨子里却透着聂小寒那股小市民的现实,专干牛嚼牡丹这样大伤风雅的事。曾经上大学的时候有一年碰上难得一见的流星雨,多少人能半夜不睡觉跑出去“夜观天象”,去看这百年不遇的天文奇观,可是她却窝在温暖的被子里睡大觉,任凭外边惊呼声叫翻了天,依然雷打不动,并且对那些抱在一起,眼里看着流星雨,嘴里唱着《流星雨》,时不时情话绵绵的情侣们嗤之以鼻,大呼酸的反胃。等到宿舍的其他人回来呼天抢地地喊冷的时候,浅浅看见裹着大棉被一脸贼笑的看着她们的聂小寒,羡慕地:“小寒,你真是有先见之明,神仙啊,外边冷得快把人冻成冰棍儿了,我手脚都快掉了,你摸摸。”说着将冰坨子一样的双手伸进聂小寒的被窝里,聂小寒笑着跳起来,一个劲地拨拉着她的手:“拿远一点,冻死你活该,瞎跟着凑什么热闹。”
“小寒,”浅浅一脸的不理解,“你这人真是没有浪漫细胞,这样的百年不遇的情景,你都不去,没看见那一对对的情侣……”
她嗤笑一声,一伸手拦住她:“你呢?形单影只的,看着不受刺激吗?还有啊,凡事呢别只看表面,你看吧,半夜三更的去看流星雨,好像是多么浪漫的一件事,,可是却冻得半死回来。还有啊,看看夏天的时候白天坐在草坪里看书的那些人,表面看来多么的惬意哦,不过,却要担心喂了蚊子,所以说,事情是要透过现象看本质的。”
就好象现在,连昭仪虽然穿的美艳动人,不过也不怕满头的金银珠宝把脖子压断,浑身的绫罗绸缎闷得她中暑。
“你是谁?”声音如黄莺出谷,打断了她的思绪。
“啊?”她笑了一下,看她看自己的眼神,虽然没有表露太多情绪,可是敌意肯定是有的,“我,我是丐帮帮主,也不知道皇上请我来干什么。”
“皇上请你来的?”
“对啊。”看她走上前两步,自己便向后退了两步。
连昭仪忽然轻笑一声,走上前来握住了她的手,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长的倒是标志,不过这一身的打扮总看着不相配,也难怪……对了,丐帮是不是就是全都是乞丐啊?”
慕凝夏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人家言外之意都这么明显了,她如果还笑得下去,那才奇怪呢。她抽出了手,又向后退了两步,拉开与她的距离:“说的是,我也觉的穿这样一身太过累赘,我年纪这么小,哪用得着这些俗物来点缀呢,倒是娘娘,通身的气派才能将这些俗物衬出几分贵气来,毕竟多了十多年的积淀嘛。”
“你——”连昭仪一张粉面顿时气的煞白。
她无辜地瞪大了眼:“娘娘,你怎么了,是不是暑气太重,穿的又太多,中暑啦?”
“你——”又是一个拖长了的单音节词,接着美人抚额,身子软软地向后歪了过去,宫女们大惊失色地将她扶住,有人惊呼:“快传太医!”一大群人手忙脚乱地将人扶走,慕凝夏唯恐天下不乱地跟着大喊:“连昭仪穿的太厚中暑了,快来人啊!”
连昭仪身边的一个宫女转过身来,瞪了她一眼,疾言厉色道:“小贱婢,你等着,得罪了连昭仪有你的好果子吃!”说完一转头便要离开。
呵!慕凝夏有些蒙了,看着这个多嘴的宫女,竟然敢骂她!
“贱婢骂谁啊!”杨过这招对付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古人还不是万试万灵。
“贱婢骂你!”她不服输地回头,接着就看到慕凝夏唇边的揶揄笑容以及她身边几个低着头憋笑的宫女,登时知道上当,哼了一声,急匆匆地离开。
慕凝夏闲闲地看着一群人远去的背影,拿手中的丝帕扇了扇风。小样儿,她可是读了不少宫斗小说的,这点小伎俩还有这么大的气性,没气死就是好的了。
“走吧,大热的天站在太阳底下不中暑才怪呢。”一转身,不经意地发现不远处的绿树花丛之后站着一个挺拔的人影,一身紫金蟒袍,是还没有换下的朝服,这人应该是个王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