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迩看着她,饮下自己碗中的酒液。
她笑嘻嘻地看着他,眼眸中却带着一股认真和惆怅:“其实你现在手里并无兵权,皇上对你能有多防范呢,他更多的是希望你能够安心地做你的安乐王吧,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你,难道不希望女儿幸福吗?我想,只要你安分,他不会加害你的。”
慕凝夏端起酒碗,清凉的酒液滑下喉咙,一股刺喉的辛辣便直冲上头顶,眼泪便被生生地激了下来,她脸涨得通红,大口地咳嗽。她急需找点什么来缓解口中四处乱窜的辛辣,下颌突然被轻轻地托起,泪眼模糊中她看到他向她俯下了身子,接着唇被轻柔地覆住。冰凉的唇、灼热的舌,一下子占据了她所有的意识,挑动了她所有的神经,“轰”的一声,脑子里好像炸开一样,烟花纷飞,绚烂地在她的眼前飞舞。
秦迩轻轻地****着她娇嫩的红唇,不轻不重地啃咬、吮吸,慕凝夏仿佛溺水者一般无意识地紧紧地抓住他的肩。秦迩突然一把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了石桌上,两人的高度拉近,更方便他进一步的侵犯,灵活的舌抵开她的牙关,扫过她小巧的贝齿,接着长驱直入,与她的舌缠斗嬉戏,他拖住她的舌轻一下重一下地吮吸。原本口中酒的辛辣变得一丝丝的甜,吸引得秦迩再加深了这个吻。慕凝夏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头向后仰着,企图脱离开他的束缚,长长的湿发垂到了桌面上,在月光下有一种动人的光泽。
秦迩终于放开了她,站起身,接着将她揽进了怀里。她头昏脑胀地靠在他温暖的怀中,完全搞不清自己是在梦中还是现实,只知道湿发沁满了夜得凉,而他温暖了她。
她拥紧了他。
周身似乎有如水般的凉意绵密地刺在肌肤上,慕凝夏睁开眼,坐了起来。她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秦迩呢?
她站起身来,唇上有微微胀麻的感觉,她手指轻轻地抚在了下唇,那个吻是真的?
可是,人呢?
她轻轻地走过花间的小径。她能走了,可能是她的体质好,没到七天便能走了,不过就是走起来比较迟缓,可是就是看不惯秦迩老是欺负她,故意装成这样来折腾他一下报仇。
缓缓地行在花间,听到低沉的谈话的声音,似乎是秦迩。
她细细地听,秦迩刻意压低的声音道:“对不起,我终是负了你。”
她心头一颤,睫毛微微地抖动。他负了谁?
一个温文纤细的声音回答道:“秦大哥,你别这么说,皇上下旨,不是你能抗拒的。”
为什么心这么痛,明明知道他娶她并非情愿,可是亲耳听到的时候心中却好像是漏了一个巨大的窟窿,还有,他说他负了采依,难道他喜欢的是采依?
呼吸一滞,手指勾断了一根脆弱的花枝。另外两人不约而同地看过来,采依眸中闪过一丝慌乱,轻声惊唤道:“公主。”
她看向秦迩沉冷而不带一丝愧意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出现的真不是时候,脚下窜起一股透心的孤寂凄凉,唇角竟然勾起一丝自嘲的笑意,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秦迩看着她透着寂寥的单薄身影,莫名地有丝不忍,腮边的肌肉一僵。
容采依眼眸中有泪光闪动,歉然道:“秦大哥,没想到会被公主听到,你快去跟她解释一下吧。”
秦迩眸光森冷,轻摇着头嗤笑道:“不用了,上次薛姨问我为什么要娶公主……”
“你不用说了,秦大哥,”容采依打断他的话,“我知道,她是丐帮帮主,又是公主,太后一定会让你娶她的。”
秦迩没有应声,点点头:“你先回去吧。”
她应了一声,回身离开。
月光如水银一般铺在花径上,为花木都镀上了一层银光。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追上来,猛地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扯回了她的身子,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怒气:“你在耍什么脾气。”
混蛋!
慕凝夏恶狠狠地想要甩掉他的束缚,可是他握的更紧,手臂已经传来了痛感,她没好气地问道:“你干什么!”
秦迩目光阴鸷:“我问你在耍什么脾气。”
简直莫名其妙!
她冷笑着:“你有资格问我吗?”
他直视着她,理直气壮,她喉头哽咽了一声:“你为什么要吻我?”
他轻嗤一声:“要原因吗?”
“放开我!”她勃然大怒,挣扎着,好像一只被惹怒的小猫一样,扬着爪子朝他脸上招呼过去,“你把我当什么,秦迩你大混蛋!”
他抓住她作怪的小手,束缚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抓狂发疯的样子,一时竟觉得好笑,适才的莫名怒气全都消失不见,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样的姿势使她就似乎被他禁锢在怀里一样,他这样的大笑,使她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怒气冲冲地抬头看他,月光下他看见她仰着倔强的小脸,双眸中闪动着泪光,娇嫩的红唇微微地张着,还看得出被他吻过的痕迹。
他心中一动,俯下身子亲了一下她红肿的小嘴。她立即傻眼,回过神来更加愤怒,跺着脚想要脱离他的控制:“秦迩,你当我是什么,是什么,什么……”
秦迩轻笑道:“傻丫头,你那点小聪明还真的是不够用。”
“干什么!”她恶狠狠地瞪他,“你真当我是傻瓜吗,别以为我真的不知道我今天在太后那里为什么会睡那么长时间,你以为我喜欢你,你随便用一两招美男计我就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一点自己的意识都没有了吗?”
话音未落,他已经面沉如水,撒手将她向外一推,她脚下一个踉跄,向后倒去。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捞,将她接住,扶在一旁,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没心眼的某人因为对方的生气气得更大,可是却忘了自己应该是伤心才对的。风萧瑟,吹起几片落叶,她打了个喷嚏,鼻子塞重起来,不由地又在心里将秦迩臭骂一顿:大晚上的她头发还湿着就拉她出来喝酒,把睡着的她扔在一边去会旧情人,简直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