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队,中彩了。”
何大队长的思绪被人打断了,茫然地看了眼跑到跟前的警察,道:“什么?”
警察面带喜色道:“何队,我们找到两个活口,是老八手下的八大金刚。据他们交代一个叫黑虎的人拿了老八一样东西,可追到这里以后,才发现中了埋伏,一个人干掉了他们十好几个人……”
何大队长喜形于色,道:“黑虎呢,找到他没有?”
警察摇头道:“听一个家伙说,黑虎受伤不轻,可能在厂区办公室的什么地方……”
何大队长皱眉道:“黑虎一定掌握了老八确切的犯罪证据,这才被人追杀。不对,这显然是一个精心策划的伏击战。王强,你带人仔细搜查现场,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刘怀星,带人搜查厂区办公室,找到黑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行动。”
“是。”
几名警察答应着,率队出发,现场继续清理,被击毙的狙击手也被发现,那支严重受损的狙击枪自然没能幸免。只是那支枪的现身,让见多识广的警察们颇为之震惊,这才晓得这是一场形势一边倒的战斗。
搜查厂区办公室的警察传回讯息,他们找到了一张光盘,至于受伤的黑虎并没有发现,只是看到沿途留下的斑斑血迹,显示曾有一个受伤不轻的人,在开启了通讯设备和厂区照明后匆匆离去。
面对千疮百孔的水泥台子,眉心中枪死状凄惨的老外,还有那支充满了杀气的重型狙击枪,何大队长心中疑云重重。但可以想象,这是一场经过精心策划将警方排除在外,完全依靠个人行为的复仇行动。
何大队长欷歔不已,眼前的一切,与丁阳必定有直接联系,甚至可能就是他在幕后操纵。但念及丁阳的所作所为,何大队长不胜感慨,究竟是什么让丁阳如此疯狂,连法律都抛在脑后而选择用暴力结束一切呢?
何大队长无法想象,救护车上的张正却根本没有去想,从丁阳失踪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知道这种事迟早会发生,所以一直没有离开总部,等的就是眼前一刻,尽一切力量挽救丁阳的生命。
幸运的是,情报部门出身的张正,依靠收集到的信息,断定丁阳会在近几天内展开行动。丁阳的行踪无法确定,但老八却不难找到,在他的秘密安排下,老八的行踪一直没有离开情报部门的监察网。
张正的努力没有白费,监听到老八召集枪手的电话,从而判断出丁阳的行动已经开始。不知是出于何种想法,做事一向谨慎的张正,没有向陈部长汇报,而是密切留意发生在效区的事态,在得知美女蛇部队已经上路的消息后,这才带了一辆救护车赶往现场。
张正的出现,让命悬一线的丁阳,终于有了一线生机。
车开之际,车上的医生便开始着手为丁阳处理伤口,并马上为他输血。随着血袋中的血一滴滴注入丁阳体内,血压回升,他的情况有所好转,但仍未脱离危险,因为血袋中的血即将用完。
医生道:“张正,血不够了。”
张正苦着脸道:“整个上海地区,跟丁阳血型匹配的人,决不超过二十个,两天时间过去了,我却没找到一个人,你让我怎么办?”
医生奇道:“那这袋血是谁的?”
张正苦笑道:“是他自己的,每隔三个月,他都会为自己贮备一袋血……我说,你们是军区医院最出色的医生,别有事没事就问我好不好,想想办法吧,要不然,我叫你们来干什么呀?”
医生道:“好吧,我们尽力而为。不过,最好能找到血源,不然,我们也不能保证他能活下来,还有,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顶多能支撑两个小时,再晚的话,就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两个小时?”张正脸色突变,神情紧张起来,心有不甘地看了眼担架车上面无血色的丁阳,心中懊悔,嘴里念叨着,突然眼前一亮,想起一个人来,暗骂自己糊涂,忙拨通了陈小珏的手机。
此时此刻,陈小珏正坐在车内,神情呆滞地望着窗外急掠而过的路灯,脑子不时浮现丁阳最后说的那几句话,电话响起好一会儿才接起,有气无力地道:“我现在没心情接电话,有事明天再说吧。”
“明天?明天人都凉了。”张正心急火燎,连解释也省了,急道,“小珏,你要是还想让丁阳活的话,就在两个小时内找到张妙影,并把她带到军区医院抢救室,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陈小珏还以为听错了,茫然道:“喂,你刚才说什么……”
电话里传出忙音,陈小珏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丁阳可能还活着,顿时喜忧参半,喜的是丁阳还没有死,医生正在全力抢救,忧的是,丁阳只有两小时的生命了,时间一过,连神仙也无能为力。
不管怎么说,确定丁阳还活着,已经让陈小珏激动不已,顾不得多想,找到张妙影留给自己的手机号码便拨了过去。可让陈小珏想不到的是,张妙影的手机竟然关机了,这下可把她急坏了。
找不到张妙影,丁阳就有可能死,或者让丁阳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无论是哪种结局,陈小珏都不想看到。可此时此刻,电话却总也打不通,一向精明的陈小珏,也不禁有些不知所措。
正在驾车的2号问道:“1号,出什么事了?”
陈小珏道:“电话关机了,急死人了。”
2号道:“那试着联系一下她的朋友,说不定有人知道的。”
陈小珏眼前一亮,想到了琪琪,忙又拨通了杨小琪的电话。
这次总算是接通了,可过了好一会儿,电话才被接起来,电话里传出琪琪含糊不清的声音,陈小珏的心脏不争气地狂跳了几下,这才道:“琪琪,我是小珏,你知道妙影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琪琪愣了下,才道:“哦,小珏姐呀,你找妙影姐姐吗?她下午来看过我,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不过她好像说,今晚可能会乘坐十一点的飞机去香港,说要去散散心,还问我去不去……”
“香港?琪琪,谢谢你,我要挂了,以后再说吧。”陈小珏匆匆看了下腕表,忙将电话挂断,可望着跳动的指针,短短五分钟时间,无论如何也赶不到机场了,刚刚好转的心情,瞬间低落。
2号道:“1号,那人是在机场吗?我们可以谎称机上有炸弹,不让他们起飞……”
陈小珏眼前一亮,喜道:“2号,你真是我的救星,我怎么没想到呀,喂,是机场吗,告诉我今晚去香港的航班,我是国家安全部的,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飞机上有炸弹,你们必须停飞,我们马上派人过去处理……”
陈小珏连哄带吓,机场方而忙向上面请示,很快作出了批示,推延航班起飞时间。
陈小珏得到机场方面的允诺后,自然是心花怒放,忙让2号开足马力,向机场方向驶去。这时,跟在后面的其他车辆,也得到了情报,知道此事与教官的生死相关,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几车辆尾随而至。
好在时间是晚上,一路上虽有车辆往来,却不拥挤,这才让一路急速行驶的车队没有耽误时间。四十分钟后,车队驶入机场专门为她们开启的绿色通道,直至机场停机坪,在那里,她们见到了机场有关领导。
车门打开,一队英姿飒爽的特种女兵冲出来,手持各种武器,那阵势顿时令现场的气氛紧张起来。机场领导没了主意,满口应承着,让保安带领着陈小珏还有2号和几个女兵向张妙影所在的飞机走过去。
飞机推迟起飞,总得有个理由,而机场方面给出的是天气原因。
起初,乘客还算配合,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有的乘客开始牢骚满腹,不住地抱怨,而飞机迟迟不能依时起飞,这自然进一步影响到其他乘客的情绪,到了后来,简直一发不可收拾,很多乘客也跟着起哄,机上乱成一片。
当手持武器的陈小珏一行现身机舱时,机上乘客这才发觉事情有点不太妙。
2号见陈小珏只顾着四下打量,忙道:“对不起,我们接到消息,机上有人携带危险品出境,我们奉上级命令,要对本航班进行清查,请各位谅解,并请配合我们的工作,请出示你们的护照和身份证,并将随身物品取出,我们要检查一下……”
陈小珏心系丁阳安危,既然已经知道张妙影就在这架飞机上,自然想尽快找到她,也就顾不得其他,听到身后的2号出言解释原因,便迈步向机舱后面走去,想看看张妙影是否在后面。
张妙影此时此刻,正在飞机后排休息,连日来发生的事情,令她心力交瘁,尤其是得知丁阳抢救无效,又因为住院治疗,未能向丁阳“告别”,心中的失落无法用言语描述,便想离开一段时间,好静一下心。
登机后,心神疲惫的张妙影便想睡一会儿,对于机上发生的事情,她并不知情,直至陈小珏一行登机,她才从睡梦中醒过来。当她揉着眼睛打量舱内时,一身戎装的陈小珏映入眼帘,令她惊讶万分。
张妙影奇道:“小珏?你……你是来找我的吗?”
看到张妙影果然在机上,陈小珏惊喜交加,紧走几步。
谁知,意外发生了,张妙影身旁的中年男子突然起身,将张妙影从座位上拉起,而另一只手却从怀里掏出一支钢笔,弹掉笔帽后,里面竟是一支隐藏在笔管中的简易注射器,尖锐的针锋抵在了张妙影的颈下。
变故,令张妙影不知所措,就连陈小珏也感觉匪夷所思。
好在多年来艰苦的训练,让陈小珏从间不容发中反应过来,用最快的速度拔枪相向,喝道:“别动,放下武器。”
“嘿嘿,想不到大陆的警方这么厉害,我行踪不定,可还是被你们找到了。”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一道杀机,冷道,“退后,既然你们知道我在这,那就一定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了,告诉你们,这是神经性毒素,只要5毫克,五分钟内就能要人的命。”
“神经性毒素?难道这个人就是谋害琪琪妈妈的凶手?”陈小珏心中一动,这人一定就是暗中给杨小琪母亲下毒的那个杀手,可不巧的是,偏偏在这个时候相遇,让她又急又气,喝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要是敢伤害她,我决不会让你活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