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算圆房了?
怡然诧异,心知女人一辈子最疼的是生娃,第二疼的就是圆房。可她也没觉得疼,不疼哪能流出血来,再者贴身的小衣亵裤还好好的在原处,上头干干净净,一点血迹都没有。
待确认过这两点,怡然心里忽然有一个念头生了出来,再无法拔除。
君未澜做的这个假,是因为那个人吧,全仓城人都知道他梳拢了玉阶楼的花魁珈伊姑娘。
原来他跟自己一样,娶的不是心头之爱,嫁的并非心中所想。
虽然这感觉有点儿怪异,她却反而像看到了黑夜中的一丝曙光。
君家家风严谨,想来不肯让风尘女子进门。倘若君未澜真知道双凤贡仙的事,她愿帮他达成所愿,换他三缄其口。又或者他并不知道,她也愿意卖他一个人情。毕竟,也许……双凤贡仙的事会纸包不住火,到时她能求的人,可能就只有他了。
未及深思,外头传来声询问,“二少奶奶醒了吗?”
“外头是谁?”怡然一听不是陪嫁丫鬟青桃,不禁有些警觉。
“婢子莲房,来侍奉二少奶奶洗漱的。”
门外人答着,得了准许推门进来,一见站在床前的怡然,低声惊了句,“少奶奶小心着凉了。”
莲房快步上前拿了件披风给怡然拢上,方才退后一步做了个福,身后两个端着水和用具小丫鬟也跟着行了礼。
怡然不动神色的问莲房,“姑娘在这儿当差多久了?”
“回二少奶奶,莲房是家生子,原本在夫人身边侍奉,今次二爷大喜,调来沁院,以后在二少奶奶跟前当差。”
原来是君夫人调教出来的人,难怪如此礼数周全。怡然了然。如今夫人的人都到了,她自己的丫头却至今没有出现。可惜不熟悉君府,无从找起,只能握住莲房的手,道,“我有个陪嫁丫头青桃,姑娘见过没有?”
“青桃妹妹在院子外住,可能不认得路所以来迟了。”
“为何不安排她住在院子里?”怡然问。
“二爷喜欢清静,夜里不许人住院子里。”
难怪昨晚上猫打成那样,也不见人来赶。怡然暗暗皱眉,心思随即回到青桃身上。她知道以青桃的性子,此刻还没来,只怕未必因为不识路。
莲房见她沉默不语,道,“少奶奶莫急,婢子这就安排人去找青桃姑娘来。”
怡然点点头。
莲房吩咐了一个小丫鬟下去,转身拿了锦帕垫在怡然胸口,侍奉她洗漱。另一个小丫鬟把桌上那方有落红的白锦帕妥帖的折起来,收在托盘里端了出去。
小丫鬟年纪不大,一张脸红的跟只苹果似得。弄得怡然也很不好意思。
莲房浅笑道,“二奶奶不用等二爷,二爷早上要先练会子功夫才去饭厅。”说话间帮怡然弄好了头发,又帮她选了身桃红色衣服换上,道是穿的喜庆些,大家见了一准高兴。
的确,今个儿早饭是第一次与君府老少同桌,怡然初来乍到,还不知道具体是番什么情景。见天色不早,一穿戴好便出了门。
莲房走在后面,小声指引往饭厅的路。
两人行到沁院门口,前面有片古树围着场子。隐隐绰绰的枝叶间,忽然一道剑影闪过,只一刹那,惊如飞鸿。
莲房骄傲,“那是咱们二爷。”
可见糟糕的人也总是有可取之处的,怡然拨开枝叶看过去。
点点晨光从天空中洒下来,空气中有股春花的浅韵,连那边传来的声音也带着股醉人的娇甜,“姑爷累了吧,青桃给您擦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