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桃突然叫着扑出来,可所有人一时没反应过来要当心什么。怡然只感觉到她是直直往自己冲来的,想抬头看去已来不及了,被青桃推出去一把,力道正压在脖颈根。
伤口处又被刀划了一次似的,尖锐的一疼,眼泪便出来了。怡然咬唇忍着,知道后来还有一阵更疼的,就是她栽倒在地的时候。可那阵疼竟然没有发生,君未澜拽住凳角,把她连人带椅子扯住了。
怡然的脸色白的跟纸一样。
青桃指着她的裙摆大叫,“蚂蚁啊!”用身体把阮采晴和阮二夫人当在后面。
采晴打小就怕虫子,一听有蚂蚁,马上尖叫的比谁都厉害,李轶书当即上前拥着她娘子。
怡然看了眼裙摆,果然不知何时都是蚂蚁在密密麻麻的爬行。之前坐车没有沾地,如今双脚着地久了,甘蔗水的香味就把蚂蚁引来了。
她微微苦笑,只听见不知哪里来的声音在喊‘拿热水浇,拿热水浇’。蚂蚁怕热水不错,可这样一来她双脚双腿的皮肉只怕也惨了。
怡然忍着伤口的痛要阻止,脚板上忽然一片温热,湿哒哒的。
君未澜冷冷把茶盏放下,大部分蚂蚁已被这波水冲到地上,砖缝里还有条蚂蚁的队伍在往这里涌动。他伸手把怡然拉过来,踏过地上的水走到一旁。
把滚烫热水提来的下人们,直接把热水往地上的蚂蚁们浇下去。
采晴怕的不敢睁眼,李轶书一个劲安慰着,“都死了,好娘子,莫怕了。”
二夫人亦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扶着胸口,稍微平息了一下惊怒。看到阮老爷老脸温怒,一时也不再掩盖对怡然的火气。
“真是回个门也不安生。”二夫人把手伸给了英勇护主的青桃,“青桃,扶我进屋里歇一歇。”
“是。”
阮老爷气的脸都青,往怡然瞪过去。
君未澜已甩开了原本扶着怡然的手,“就喜欢在外面丢我的人。”
于是,阮老爷就把话压住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今人家是君家的人,要打要骂都不该是他的事了。
“去把衣服换了。”
“是。”怡然痛的说不出多余的字,握紧了手里他塞过来的小瓶子,跌跌冲冲的转身,被只瘦小的手扶住。
怡然抬头看了眼,小丫鬟脸生,肯定不是阮家的人。她放心的把力量靠了过去,往出嫁前的闺房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
“草儿。”
草儿手脚麻利的给怡然上药,伤口有些迸裂,好在不算严重。金疮药又非常见效,撒了些许,原本的痛觉便淡了下去,怡然想大概带着点麻药的成分。
“谢谢。”上好药,怡然把领口拉好,“我自己换衣服就行了。”
“是。”草儿二话不说,退了出去。
怡然觉得她跟莲房不一样,有股一般宅院中人没有的干脆劲。君未澜想的很周全,一听莲房通风报信,就知道青桃靠不住,又另外安排了人跟在回阮家的队伍中。
怡然换好衣服,来到床架根脚,翻开里面的青砖,把藏在洞里的小包裹塞身上走出门。
原来想寻机会偷溜的,后来青桃有小动作,她便故意没揭穿,为的就是能借换身衣服的机会走开片刻。
怡然往回正厅的路上走了几步,没见任何等她的人,当即一个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