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一干人陆续散去,君未澜一身喜庆的站在新房门口,似笑非笑的模样,让人瞧不出他今日究竟欢喜不欢喜。
桃花眼一转,瞥见那赢钱的人还赖在原地。
“还没赢够?”新郎官笑问。
那人赶紧从怀里掏出叠银票,“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君未澜没接,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月色撩人,是如此的令人觉得寒颤。
那人擦了擦额头的汗,没有二少提前告知‘双凤贡仙’四个字,他可赢不到钱。但现在二少这态度实在叫人迷糊啊,究竟是嫌分的少还是……
边上下人小声提点了句,“几钱喝酒的零碎,您收着吧。”言下之意,全部的赢钱都不入二少的眼。
那人如释重负,把银票收起来,“是小人不懂规矩,那……那……那多谢二少提点。”
君未澜朝旁递去个眼神,自有人上前送客。
人去院空,红妆繁华的大院里彻底寂静下来。
他转身进屋。
阮怡然顿时心里警钟大鸣,不等抬眸看去,前面一股冷飕飕的风扑过来,人已被君未澜踏踏实实的压在了床上。
“你竟然勾引君白仙?!”头顶的声音明显不悦。
怡然张嘴就要反驳。
凭白遭这句抢白,任谁都不可能还沉得住气。
可她还是忍住了,承受着压在身上的重量,阮怡然深呼两口气吸,尽力平缓着声音道,“一定是我哪儿做的不对,让相公误会了。”
先认错总是没错的。
她苍白着脸,道,“我没怎么读过书,可知道《女诫》中有‘专心’之篇,教女忠贞,不从二夫。我出阁之前闺名正经,是不会做出任何有辱相公的事的。”
君未澜眼眸一动,晦暗难辨。
她见状知道没有说动他,心中凄凉一片,道,“我真不知道君白仙是谁。”
君未澜冷哼一声,“都看见你们一起在床上了,你还狡辩。”
怡然张口难言,她……她哪里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过?!
君未澜从她后面的被子里扯出个白乎乎的东西,有力的晃了晃,“瞧见没,这就叫人赃并获,抓奸在床!”
阮怡然瞪着那只雪团般的小白貂,一双水亮的圆眼睛差点没从眼眶里掉出来。
而姘夫君白仙吃完爪子里的花生米,正想要挣脱出君未澜的掌心,回到满是好吃的喜被里去,乍一眼看去却像是要扑入阮怡然的怀抱。
君未澜结结实实的拍了一记白貂肥臀,“小东西!有奶便是娘!”
痛的君白仙龇牙咧嘴,马上讨好的舔舔主人的手指。
可笑的模样让怡然想笑,又半分都笑不出来。
君未澜警告道,“以后不许再碰白仙!”
“我知道。”阮怡然点头,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小白貂的毒牙能放倒两个大汉。只是凭着在非之地的阮家长大的经验,敏感的知道不要去忤逆眼前这个人。
他放开她,翻身下床把白貂丢回笼子里。
怡然还有几分惊魂未定,目光小心的跟随着他。心里猜不出君未澜对双凤贡仙嫁衣的事到底知道几分。
正好君未澜回头,就对上了她的眼睛。
见过一双类似的眼睛,其中的东西却全然不同。
那对黑珍珠一样的瞳仁质地坚韧、柔光含藏,会令见者皆然希望被这双眼睛所在意注视。
而不是现在这样。
君未澜嗤笑一声,忽儿感觉自个儿身上的酒味格外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