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十月三日晚
地点:艾怒丽家
七点整,邵帅准时出现在艾怒丽家门前。
她冲着他手中提着的标有“元祖”字样的盒子耸起眉。
“不是说好请你吃我做的蛋糕吗?怎么,怕我毒死你?”
“有点。”邵帅的目光从她那件领口缀有银珠的黑色针织长衫慢慢扫到白色宽松长裤,眼中的笑意不由加深。“不过,今儿是中秋节,该吃月饼才是。”
看着他那半弯起的眼眸,艾怒丽的脑海中闪过一丝奇怪的念头,她觉得他好象知道她整整花了四十五分钟才决定下来到底要穿什么。
“进来吧。”
她抬手将落到腮边的碎发挽到耳后,一边掩饰起这莫名的困窘,一边接过月饼,后退半步。
邵帅走过她的身边,像变戏法一样,又从身后变出一瓶葡萄酒往她怀中一塞。
“两年没吃你做的菜了,还真是有点想。”
他看看已经布置了一半的桌子,又回头看看仍然愣在门边的艾怒丽,笑道:“你不会又是请我吃全素席吧。”
“小看人。”
艾怒丽白了他一眼,将葡萄酒放在餐桌上,拿着月饼盒走进厨房。
两年前的她的确只会做素菜,如今的她好歹也学会了一两道荤腥。比如,蒸条鱼、炖只鸡。
“真的?”邵帅一边脱掉夹克,一边挑着眉跟在她身后走进厨房。
夹克里,一件简洁的白色圆领短袖T恤紧绷在他那年轻有力的身躯上,使得艾怒丽突然间想起下午提及的那六块腹肌。
顿时,这凉凉的秋夜里升起一丝反常的暑气。
她放下月饼,撸起衣袖叉腰骂道:“死扫帚!不挤兑我你难受是吧?!”
“当然,两年没挤兑你了嘛。”
邵帅笑弯着双眼,低头拉开一个抽屉,满意地看到围裙仍然放在老地方。
看着他手臂的肌肉随着动作平滑地移动,艾怒丽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可以肯定,今天晚上的气温确实有点反常。
“这样吧,还是老规矩,你做素的,我做荤的。”
邵帅将围裙塞到艾怒丽手中,转身示意她帮自己系上。
艾怒丽眨了眨眼,却没有动。
“怎么了?”
他扭头看看她。
“呃,哦。”
艾怒丽连忙上前一步,双手绕到他的身前。
邵帅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臂,抬头闻了闻,“你在做什么?这么香?”
艾怒丽只觉得脑中“嗡”地一声响,手中的围裙险些滑落在地。她突然发现,他的腰围是那么的粗壮,害得她的脸颊几乎都贴到了他的背上;他的手是那么的热烫,害得她的手臂几乎有被灼伤的错觉;他身上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淡淡清香是那么的具有诱惑性,害得她的小心肝像发了疯似地乱蹦乱跳……而且,今天的气温真的很反常,害得她浑身燥热难当……
“还没系好?”
邵帅的手指沿着她的手臂向肘弯抚去,声音里有着一丝奇怪的低沉。
“噢,这就好。”
艾怒丽连忙收敛心神抽回手臂,快速地系好围裙。
“好了。”
她后退一步,下意识地抚摸着手臂。她以为那里肯定会留下什么印迹,奇怪的是却什么也没看到。
邵帅摸摸身后的系结,转过身笑道:“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这么香呢,像是西点的味道。”
“当然”艾怒丽瞥了他一眼,不由庆幸自己够老,早就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我告诉过你我在做蛋糕。”
她借着从烤箱里拿出蛋糕镇定下浮躁的心情。
“戚风蛋糕。”她满意地看着刚出炉的金黄色蛋糕,低头闻了闻。
““没想到你还有这能耐。”
邵帅跟过来,双手自然地落在她的肩头。
艾怒丽那刚刚安稳了一点的小心肝又开始乱扑腾。
然而,他只不过是要接过她手中的蛋糕而已。
他低头闻了闻:“闻起来不错,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
“尝尝不就知道了?”
艾怒丽将刀递给他,又转身去拿碟子。
对着养眼的男人流口水是一回事,而对着一个小自己六岁、熟悉得就像自家兄弟一样的男人发花痴,则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叹了一口气,拿着碟子转过头,却发现邵帅已经切下一块蛋糕吃了起来。
“唔!味道不错。”他扬起眉,“那天那个怎么那模样?做失败的?”
艾怒丽又叹了一口气,拿起一块蛋糕放在碟子上斯文地吃着。
“这是戚风蛋糕,蛋糕里最简单的一种。那天我是在试着做奶酪蛋糕,结果失败了。”
“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做蛋糕的?我怎么不知道?”
艾怒丽横了他一眼,“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邵帅突然停止咀嚼,眯起眼看看她。
“怎么了?”艾怒丽也上下打量着自己。
他将吃了一半的蛋糕往她手里一塞,转身道:“我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艾怒丽茫然地眨眨眼,看着他在料理台上翻检着,便道:“也没什么了,鸡我已经炖上了,你帮我炒个虾仁就好。”
邵帅回头看了她一眼,转身从钩子上摘下炒锅,又冲炖着鸡的砂锅点点头。
“还学会了炖鸡。看来,两年的时间到底还是有点长。”
艾怒丽差点被最后一口蛋糕给噎着。这话怎么听着有点……暧昧?
她瞟着他。
然而,抽油烟机下,邵帅的身影却镇定得像是只不过随口说了一句“你吃了吗”之类的话。
神经过敏。艾怒丽无声地嘀咕。明明是你对着人家流哈喇子,还总觉得是别人意有双关。
“把油递给我。”邵帅道。
艾怒丽默默地将油壶递给他。
邵帅接过油壶,看了一眼道:“新的嘛。”
“是。”
不知为什么,艾怒丽觉得有点郁闷。
邵帅又看了她一眼,突然伸手拉过她的手臂,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蛋糕。
“看来我应该对你的手艺多点信心。”
他含着蛋糕模糊地说着,双眼弯起一对漂亮的月牙。